谷蓁收起笑臉,淡淡問道:“四哥真不肯說?”
谷范繼續搖頭。
谷蓁起身說道:“我去找娘聊聊那位南琴姑娘的事兒。”
谷范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驚慌失措地朝外看去,估摸著那兩個丫鬟應該沒有聽清,趕忙攔在谷蓁身前,無奈地說道:“姑奶奶,這話可不能在家里說!罷了,我告訴你便是。”
谷蓁原本也只是嚇唬他而已,聞言便笑盈盈地回身坐下,然后有些好奇地問道:“四哥,你就打算一直瞞下去?”
谷范嘆一聲,攤開雙手道:“不瞞又能如何?咱娘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時看著柔善和氣,但要是聽到我想將南琴娶回來,指不定會鬧成什么樣。先瞞著罷,等裴越回來讓他幫我想個法子,這小子雞賊得很,實在不行就讓他去找娘求情。對了,小妹你怎會知道南琴?”
谷蓁微笑道:“葉姐姐同我說過。”
谷范大怒,用力拍著扶手道:“葉七這個叛徒!小妹,你平素少與人打交道,不懂知人知面難知心的道理,往后盡量不要聽葉七胡說。”
谷蓁正色反駁道:“葉姐姐才不是那種人。四哥,你先告訴我裴兄弟的消息罷。”
谷范想了想,正經說道:“他眼下應該在前往靈州的路上。”
谷蓁微微吃驚道:“靈州?上個月他在信中說云州那邊辦妥之后,接下來會去蘄州,為何會直接去靈州?”
谷范輕嘆道:“靈州最近不太平。”
谷蓁臉上泛起憂色。
谷范擺擺手道:“倒也不用擔心什么,裴越提前去靈州是陛下的意思,大抵是想要用蜂窩煤的推行來安撫民心,以示朝廷恩典。之前他在永州和云州做得不錯,無論是礦場的營造亦或者整體框架的建立,基本是出自他一人之手,那位欽差正使不過是躺著撿功勞罷了。等到今年冬天來臨,永州、云州、秦州并渝州和化州各一部的百姓都能買到蜂窩煤。朝廷這些時日為裴越的賞賜吵個沒完,陛下索性讓他趕去靈州,等那邊的事情辦妥后再論功行賞。”
谷蓁雖然是大家閨秀,但父兄皆為將在外,自幼便受熏陶,并非那種不知天下事的深閨女子。聽到谷范略有些亂七八糟的寬慰,她仍舊擔心地說道:“靈州邊陲之地,不比永州和云州這般安穩,希望他能平安無事。”
谷范見狀忍不住笑道:“且放寬心,那小子比狐貍還狡猾,從來只有他坑別人的份,哪里會被人算計。之前也與你說過,永州當時還有人想同他較量,三兩下便被收拾干凈,靈州又如何?終究是大梁疆土。”
谷蓁聞言莞爾一笑,心中仍有些定不下來,便起身說道:“四哥,你讓人送我去一趟中山子府。”
谷范皺眉道:“又去找葉七?”
谷蓁頷首道:“四哥不是讓我不要整日悶在家中么?我去找葉姐姐說說話,要不四哥陪我一起去?”
谷范想起武道修為越來越高深的葉七,以及自己這半年來頗為凄慘的五次敗績,立刻打了個哈欠轉身向外走去,嘴里嘟囔道:“困了,回去歇午覺。”
谷蓁忍俊不禁地望著他的背影,隨后想到遠在天邊的裴越,眉梢微微泛起愁緒。
許久未見,不知他幾時歸來。
青軒桃李能幾何,流光欺人忽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