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忠臉色漲紅,可是卻沒有什么話能反駁。
“噗。”
陳顯達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韋睿頭一次狠狠瞪了他一眼,滿面寒霜之色。
裴越仿佛沒有聽見這個突兀的笑聲,繼續對寧忠說道:“寧大帥,西吳人剛逢大敗,至少這兩天不會進攻雞鳴寨,所以我希望你能立刻安排援兵事宜。兩千人恐怕不夠,最少也要兩千步卒加一千五百弓手,此外各種守城器械和糧草軍械也要備足。”
“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寧忠沉聲道。
裴越點頭道:“我從來不做背信棄義之事,就算是成安候當面,他也不會懷疑我的誠信。除了雞鳴寨之外,南面西水寨的守將顧崇山頗有將才,這次我將他的五百騎兵強行征召,恐怕會有損西水寨的防御力量,也請寧大帥派一千步卒和五百騎兵南下支援,以防西吳人繞道西南。”
他見寧忠沒有發怒,便誠懇地說道:“寧大帥放心,援兵和物資抵達之后,戰功奏章也會立刻送往京都。起碼在陛下眼中,能夠擋住西吳人的第一波攻勢,武威侯也有一份功勞。”
裴越除了剛開始的冷厲之外,后面的態度始終很平和,并未耀武揚威不可一世,所以寧忠還能撐得住,尤其是聽到最后那句話,他的臉色稍稍和緩。
“叫龍鋌過來!”寧忠對親兵吩咐道。
直到此時,他仿佛是第一次見到裴越,擠出一絲笑容道:“裴欽差,請坐。來人,上茶。”
裴越頷首應下,不卑不亢地坐在寧忠左邊下首。
韋睿等人隨之站在他身后,神情平靜鎮定,連陳顯達也盡力斂去身上的浮躁氣息。
寧忠心中百感交集,到此刻他哪里還會看不出這個年輕權貴的厲害之處?
說翻臉就翻臉,卻不會意氣用事熱血上涌,可謂拿得起放得下,養氣功夫令人震撼。
他不禁想起自己十七歲的時候,雖然這些年眼高于頂,可他不得不承認比起現在的裴越要稍微差一些。再想到裴越和自己靠山的關系,他倒不擔心路敏,畢竟那可是大梁軍方第二人,實打實的軍方大佬,不至于會栽在一個毛頭小子手里。
哪怕裴越從娘胎里就開始修煉也不行。
他擔心的是路姜那個愣頭青,真要是兩人單獨對上,豈不是要被裴越活活玩死?
這廝真是個妖孽,總得想辦法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