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王秀睡了過去。
陸云鴻望著她,目光幽深如墨。
她那個世道,沒有出嫁的小姑娘可以隨便抱男人嗎?
還是說,她已經把他當相公了?
如果她已經準備把他當相公,那他要把她當娘子嗎?
想到和王秀成親后就劃出的楚河分界,一時間陸云鴻眉頭深深,拿不定主意。
……
夜深了,忙碌了一天的順元帝終于得以歇息片刻。
他命人傳了東宮一位內侍進來,淡淡地問道:“王家把人接走了?”
那內侍連忙跪地道:“回皇上,王大人和王指揮使都親自去接了,小陸大人也寫了放妻書,不過王娘子把放妻書撕了,說要和陸家共進退。”
這到是意外,順元帝坐正身體,來了興趣。
“你且仔細說說。”
那內侍連忙一五一十地說了,連王秀如何哭訴哀求等等一并告知。
順元帝滿意道:“這樣才對,女子出嫁,倘若夫家有難就逃,那成何體統。”
那內侍知道皇上對王家的芥蒂消除,不敢欺瞞,連忙又道:“可那王指揮使臨走前還給王娘子塞了金豆子,王娘子在獄中胡亂花費,還把陸太太和陸家三個女兒都接到干凈的牢房里,實屬奢靡。”
在深牢大獄里說“奢靡”??
順元帝光是想一想那個場景就好笑,尤其做這個事的人是王家女,她還把自己的婆婆和小姑子接來照顧,他當即笑著褒獎道:“蹲大獄還不忘孝敬婆母,照顧小姑,她一個被王家嬌慣出來的大小姐做得已經是極好了,更何況她父兄都還在為太子辦事,總不好真讓她慘死在大獄里。”
“傳朕旨意,留陸守常和陸云鴻先受審,其余女眷無辜,且先放了,不許踏出府門便是。”
那內侍想不到陸家竟然能柳暗花明,連忙叩首后下去傳令。
不多時,整個京城都知道,陸家的案子迎來了轉機。
而此時的大獄里,王秀被叫醒了。
得了她許多金豆子的差役們惴惴不安,之前還真的以為要對陸家女眷多加照顧,可一夜不到,陸家女眷就被放走了。
那他們那些收下的金豆子……
王秀也愁啊,她怎么能要回來,畢竟名義上的公公和丈夫還要被關呢?只能跟鄭三他們交代幾句,算是讓他們交接一下差事。
鄭三等人喜不自勝,連忙答應下來。
王秀垂頭喪氣地回到床邊,等著和陸云鴻說完話就出去。
陸云鴻看她那萎靡不振的樣子,低低地笑出聲來。
王秀瞪了他一眼,心里別提多憋屈了。
那些花出去的,可都是金子啊。
就在這時,陸云鴻握住王秀的手,王秀一巴掌拍過去,沒好氣地問道:“干嘛?”
陸云鴻穩穩握住不動,意味深長道:“我們拜過天地了。”
王秀:“嗯?”
所以?
那與我有什么相關?
我又不是真的王秀!
陸云鴻黑眸漸深,捏住王秀的手也越發用力:“我們是夫妻。”
王秀疼得皺眉,又抽不開,連忙道:“我知道啊,所以你想干什么?”
陸云鴻抿了抿唇,莫名有些緊張道:“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
王秀見他那喉結一滾,心里無端端慌了起來,拿個枕頭就往陸云鴻臉上招呼,并怒罵道:“好你個禽獸。”
“我告訴你,想都別想。莫說現在是在大牢里,就是在家里也不行。”
陸云鴻知道她誤會了,老臉一紅,連忙捂住她的嘴解釋道:“秀兒,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共進退,我謝謝你沒有離開,往后我會好好待你的。”
王秀見他目光一片坦誠,面容也染上一層緋色,當即便知道是自己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