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計云蔚拿著捋好的章程去給陸云鴻看。
結果只見陸云鴻坐在涼亭里,正津津有味地畫著什么?
他走過去,發現陸云鴻那圖冊上,畫了小小的,一幅一幅緊挨著的畫。
從松、柳、梧桐到竹,從辛夷、玉蘭、牡丹、菊花、到杜鵑……
后面蓋起來還不知有多少,畫得這樣細致,好像就是要拿來做花樣子的。
計云蔚忍不住嘆道:“你早三年這樣,說不定我們兩家都成首富了。”
陸云鴻眉頭微挑,抬起頭來,突然道:“你說的這個主意不錯,那以后我們陸家就做首富好了,首輔讓給你吧。”
計云蔚:“……”
他能做首輔,他爹能含笑九泉,計家的祖宗高興得都要拍棺材板了。
“早知道娶妻能讓你改變這么大,陸家就應該給你訂個娃娃親的。”
陸云鴻道:“我不要,那不是我媳婦。”
計云蔚冷嗤:“你媳婦只有這一個,王家二老也只有這么一位寶貝千金,真是奇了,當初他們二老是怎么選中你的?”
陸云鴻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媳婦選中我了。”
說著,把畫冊遞給計云蔚:“你看看還缺什么,我一并畫了,省得你去山莊吵鬧。”
計云蔚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地翻開。
架子床,月洞式門罩架子床,銅扣鎖式架子床,羅漢床,花幾,香幾,長幾,茶幾……
又一翻,博古架,多寶格,折屏,座屏,插屏,畫屏……卡子花的圖案都畫了好幾種,應有盡有。
再一翻,扶手椅,太師椅,玫瑰椅,禪椅,官帽椅等,各式各樣,連上面雕刻的花紋都畫好了,或松木,或如玉紋,或云水紋各不相同。
計云蔚驚嘆道:“陸狀元,你見多識廣又妙筆丹青,讓你做這些花樣設計師是不是埋汰你了?”
陸云鴻淡淡道:“不會,我又不是迂腐文人。再說了,都死過一次了,還拘泥于文人傲骨做什么?我只希望你們計家不要辜負她的一番好意,否則的話,你家的這些生意,我也不是不能做。”
計云蔚:“……”
“您行行好,給條活路吧,陸大爺!!”
陸云鴻輕笑,淡淡道:“今天出來得早,我該回家去了。”
“對了,你知道哪里有花農?如今既然要與花花草草打交道,山莊里少不得要種些,想來等到四月,花開繁盛,我媳婦應該會很喜歡的。”
計云蔚:“……”
陸云鴻看著一言不發的計云蔚,嘆了一聲,語重心長道:“罷了,你這只單身狗不會明白的。”
計云蔚蹙眉,拉住他不許走,認真地問:“單身我知道,狗是什么意思?”
陸云鴻掰開他的手,好心地解釋道:“你不覺得你上哪兒都是孤單一個人,好像一條落單的狗嗎?”
計云蔚:“……”??
……
陸云鴻去了花圃回來,還帶回來了一馬車的盆栽,另外還約定了花農,第二日來山莊種花。
他不知道王秀喜歡什么樣的,所以就抱一盆嬌艷的海棠,還有一盆山茶去了正房。
遠遠的,楠楠看見他來了,連忙把蓉蓉拽走。瞧她們的臉色,好像正房里有什么大難正等著他。
陸云鴻一臉疑惑,難不成是媳婦生氣了?
看那兩個小丫鬟避禍的模樣,他貌似會很慘啊?
慘也要進去啊!
跪著要求原諒啊!
雖然也不知道哪錯了?
但總比被趕出去睡大街強吧??
陸云鴻忐忑地推開房門,探頭看了看,躊躇地站在門口道:“媳婦,我回來了。”
王秀在窗邊臨摹花樣子,聽到聲音就走了出來,看見他抱著兩盆花站在門口,狐疑道:“你干嘛不進來?”
陸云鴻看她沒有提著棍子,松了口氣。
“這花是我從花農那邊買的,不知道媳婦喜歡哪一盆,這盆底有泥,我就不抱進來了,等媳婦選好了,我放在院中先去洗手。”
一板一眼,恭敬至極。
王秀奇怪地看著他,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這又是惹出什么幺蛾子了?
王秀環抱著手,居高臨下地問:“闖禍了?”
陸云鴻:“那到沒有,不過我看楠楠和蓉蓉她們看見我就跑了,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