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裴善一行人已經是冬月初了,天氣轉涼。
長公主來信問,有沒有什么藥可以治昏睡多夢的,而且神思恍惚,偶爾記憶還會發生錯亂。
王秀一聽,便知道順元帝病了。
歷史上,真正造就太子死因的,就是這場病,因為它讓順元帝神志不清,以至于受人蒙蔽,逼迫太子自戕于宮中。
但她只是對于大燕歷史上名人大事清楚一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比如曹家兵敗她就不知道,亦或者歷史上根本就沒有這次兵敗。
而現在,曹家兵敗了。可能跟長公主和曹家二郎和離后,兵部對于曹家的補給并不上心,所以才造成了這場兵敗。
王秀開始擔心,如果逆天而行救下太子,會不會引發一系列蝴蝶效應?
到時候會危及大燕的江山嗎?
那么多無辜的百姓,總不能因為她一個人想要過安逸的日子,就枉顧他們的生死吧?
在歷史的長河中,他們看起來就像流沙一樣。可她來到這里,就無比清楚,他們都是真真實實存在過的人,也都在為自己的一生努力奮斗著,沒有人可以剝奪他們的一切,她也不能。
而此時,聽見王秀心聲的陸云鴻,特別想告訴她。
前世曹家也照樣兵敗了,雖然最后曹策殺了回來,但永安侯還是戰死沙場,這個結局并沒有改變。
不過,眼下她不宜奔波,也許讓她按耐住才是好的。
陸云鴻湊過去看信,打斷她的思緒問道:“長公主又來求藥了?”
王秀道:“皇上應該病了。”
陸云鴻道:“皇上病了,計云蔚都不知道,可見消息瞞得很緊。現在是長公主給你來信,應該是能控制的,太醫院的孫院使醫術也很高明,不會有事的。”
王秀眼睛一亮,她想起了計云蔚。
她都快忘記了,京城不止有王家人,還有計云蔚呢。
很多事情王家人不方便出面的,但是計云蔚可以。
王秀來了精神,整個人也不像之前那樣憂慮。她覺得有些事情她可以提醒計云蔚,這樣京城有什么變故的時候,計云蔚也能幫得上忙。
如果盡力了還是不行,那么她也應當要尊重歷史,不要隨意篡改。
就在這時,陸云鴻看完了信,問道:“長公主竟然沒有跟你說起曹家的事情?”
王秀以為陸云鴻知道點什么,當即便問道:“曹家的事情怎么了?還有別的隱情?”
陸云鴻笑了笑道:“曹家手握兵權早就被人覬覦,之前京城就有消息傳出,邊關糧草不繼,朝中卻無人為曹家說話,你覺得這次兵敗會是意外?”
不是意外,那就是人為。
王秀連忙問道:“會不會跟長公主同曹家二郎和離有關?”
陸云鴻道:“長公主雖然和離了,但孩子還是曹家的血脈,朝廷的官員就算想落井下石也要掂量掂量。”
“這件事純屬兵權之爭,跟長公主和曹家二郎和離沒有關系。”
王秀聽了以后,瞬間松了一口氣。
看來是她歷史學的不到位,曹家這一仗是遲早要打的,跟她救了長公主沒有關系。
想到這里,王秀便推著陸云鴻道:“你去書院吧,我給長公主回封信。”
陸云鴻笑著揉了揉她的額頭,確定她心里沒有別的擔心,這才離開。
不過他剛剛出了秀麗山莊的大門,整個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沒去書院,而是去了茶館。
就在陸云媛開的茶館不遠處,宋沐廷也開了一家名為“天竺茶館”的小店,兩層樓,地方雖然不寬敞,但勝在高雅,去的文人雅士也多。
陸云鴻去了,讓伙計傳話,叫宋沐廷來見他。
宋沐廷匆匆趕來,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還笑嘻嘻地道:“難得你肯出來,還約我喝茶,我帶了大紅袍過來的。”
陸云鴻凝重道:“不喝茶了,你上來,我有話吩咐你。”
是吩咐,不是商量。
宋沐廷敏感地察覺,不會和安郡王有關系吧?
結果上去以后,陸云鴻第一句話就道:“敢不敢跟著我干一件大事?”
宋沐廷愣了愣,問道:“什么大事?”
陸云鴻道:“擇明主,除奸邪,掙一個從龍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