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收到余得水的信件時,著實嚇了一跳。
歷史還是重演了,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太子還是遇上了事,連皇上也昏迷不醒。
信不是長公主寫的,證明她還在猶豫,也因為她的這份猶豫,讓王秀有些內疚。
之前她一直不想懷孕,就是感覺大局未定,害怕會有什么變故。
可情到濃時,看到陸云鴻那張深情的面孔,她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眼下雖然著急,可也沒有什么奏效的辦法,畢竟古代的車馬不像現代的高鐵、飛機,不是她想回京就能回的,就算她不顧及自己,也要顧及自己的孩子。
可當她提筆準備給余得水回信時,卻遲遲難以下筆。
因為她對厭勝之術的了解僅限于書本,而關于皇上和太子的病情,極有可能是中了某種帶有致幻效果的藥物,而并非是什么厭勝之術?
她現在不能面診,就無法判斷用什么藥才可以解。倘若像神婆一樣寄幾張符咒或者符水回去,怕是好不容易才賺來的一點好名聲就要都毀了。
陸云鴻一直密切關注著王秀,聽見她的心聲,便上前出著主意道:“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回,不如去請葉觀主來。”
王秀眼睛一亮,索性不寫了。
因為她實在是沒有把握。
可一想到,皇上和太子雙雙出事,長公主多半要苦撐大局,也不知道能不能撐下去?
她走到陸云鴻的身邊,自然而然地靠進陸云鴻的懷里道:“我很擔心長公主。”
陸云鴻環抱著她的肩膀,親昵地蹭著她的額頭道:“不怕。明天我會飛鴿傳書,讓計云蔚幫著長公主。還有岳父,四位舅兄,他們也會幫忙的。”
“京城的局勢沒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太子剛出生就是儲君,朝中一半以上都是他的人,不會有事的。”
王秀嘆了口氣,蔫蔫地道“希望吧。”
她知道,朝中很多都是太子的人,不然太孫也不會順利登基。
可就這么看著人死了嗎?
什么也不做?
王秀摟著陸云鴻的腰,想著自己只是一介小女子,偶然來到這個世道,不是來改變歷史的。
她就像是一顆流沙,滾進這個漩渦里,怕是也只能隨波逐流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陸云鴻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王秀驚呼道:“外面很冷,你確定?”
陸云鴻笑著道:“我確定。”
說完,給她系上披風,帶上暖爐,夫妻倆外出散步。
外面的寒風很冷,枯枝蒿葉看起來都很凋零,但不變的是人間煙火,裊裊的青煙飄散遠去,零星的犬吠聲似有若無。
王秀聽見有孩童在哭,大人的聲音緊隨其后:“你哭什么呀,被狗追了嗎?打回去啊,狗都打不過還有臉哭?”
“噗。”
王秀忍不住笑了。
看見她笑,陸云鴻也笑,還擁著她,輕輕地在她耳邊道:“還煩嗎?”
王秀搖了搖頭:“不煩了。”
末了,她添了一句:“我打得過狗。”
陸云鴻失笑,點了點她的鼻尖,夸張道:“我媳婦真厲害!”
王秀受用地挽住他的手,認真道:“我決定了,下一部醫書我先編《解毒方》,管他什么毒,我編一百零八種解法,總有一種用得上!”
陸云鴻望著她,目光微深:“那還來得及嗎?”
他知道王秀會懂他的意思,他指的是這次東宮的危機。
王秀笑了笑道:“來不及了,可來不及也要做。”
“走吧,我們回去。”
她釋然了,無論如何,也要先努力過才來看結果,而不是干看著什么也不做!
陸云鴻知道她決心要改變現狀了,這樣很好。只要她不要一個人悶著想東想西的,她想做什么他都會支持她的。
可兩個人剛回到書房鋪好了紙張,錢良才便高高興興地來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