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謹遵上將軍將令!”
與趙軍軍營中的其樂融融相比,此時的魏軍軍營中卻有些劍拔弩張的感覺。
“廉老將軍,我軍長途奔襲前來援助貴國,卻不是來為貴國火中取栗的。如今我軍已運動至秦軍側背,隨時有可能被秦軍發現,到那時,秦軍必會集中力量先行對付我軍。還請廉頗將軍給我等一個合理的交代。”信陵君發難道。
“若依信陵君所言我軍當如何行止呢?”廉頗抬起幾乎埋在沙盤中的腦袋,淡淡的說道。
“當然是,先攻界牌領,占領界牌領后,進可攻,退可守。如此一來我軍便立于不敗之地也。”信陵君信誓旦旦地說道。
“界牌領,地處險地,依山而建,關隘高達三丈,城墻寬可跑馬。即便突襲,我軍需要花費幾日時間來攻破此關?而此關一旦受到攻擊,無異于告知秦軍,我魏軍來了!”
“那么秦軍勢必改變戰術,或直接放開趙軍包圍圈,或提大軍堵截我軍,無論何種方式,我魏軍再不可能與趙軍形成兩面夾擊之形態,而既無突襲之意外,又無夾擊之優勢,我聯軍何以破秦?”廉頗指著戰場侃侃而談道。
“且耽擱時日,趙軍極有可能在無糧之境投降秦軍,須知我趙軍一杯圍困十一日了,以我之推算昨日我軍已經全面斷糧了。若非上將軍趙括以命相搏,血灑戰場,恐怕此時趙軍已然崩潰。”
“可是……”信陵君還想爭辯,廉頗卻打斷道:“若我只為解趙軍之圍,只需率魏軍前往河內迫使秦軍回軍即可,這樣一來,魏秦才真正的必有一場血戰!”
信陵君看了看地圖,確實,典型的“圍魏救趙”,這個他熟啊!就這兩場戰把魏國的霸主地位給打沒的。
見信陵君有點被打擊到,廉頗知道該給點甜棗了。
“信陵君所慮,無非我魏軍在趙軍之前與強悍之秦軍作戰,我已派出親軍首領前往趙軍傳令,令其明日辰時起輪番進攻秦軍,造成總突圍的假象,誘使秦軍派出預備兵力,同時消耗秦軍戰力。君上以為如何?”廉頗淡定地問道。
“若果然如此,自然是好的,可是……”信陵君心中還是不太信任看,畢竟誰也不肯看著自己的士卒白白損失不是。以己度人,廉頗恐怕也是想盡量少犧牲自家的兵將的。
可惜,廉頗這一波在大氣層!
“某為救國而來,兵將的損失在所難免,慈不掌兵之言本將還是懂得的。故信陵君不必擔心本將會為了自家士兵的損失而至抗秦之大局于不顧。”廉頗繼續解釋道,但他也知道,這樣的解釋過于干巴,信陵君不會信的。
所以,眼見信陵君還是半信半疑,廉頗干脆搬出了王炸。
“信陵君,如果我們保持這樣互不信任的狀態,恐怕很難打敗秦軍。這樣吧!明日是否出兵、何時出兵全由您來定,我絕不插言,即便您要被圍之趙軍消耗一空之后再行出兵,我也絕無怨言,如何?”
“廉老將軍此言當真?”信陵君有點兒不相信道,還有這好事兒?看來是真的逼急眼了啊。哎,自己說好了讓廉老將軍指揮的,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呢?
不待信陵君繼續瞎想,廉頗果斷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但也請信陵君至此之后完全信任老夫,戰場之上,捉對廝殺是為了打敗敵軍,佯敗誘敵乃至于犧牲局部也是為了打敗敵人,若每一條軍令都需要如此質疑與解釋,這仗也就沒法打了”
信陵君低頭思考一會兒,說道:“非是本君不信任廉老將軍,實在是茲事體大。就依將軍所言,何時出戰由我決定,如何戰聽憑將軍吩咐!”
一言為定!
兩人相視而笑,都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