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很豐盛,四菜一湯。
汆白肉、速凍豆角土豆燉排骨、蒜苗炒雞蛋、尖椒干豆腐、四喜丸子。
酒是茅臺,六瓶一箱放在那里。
這年月,早春時節能吃到綠菜可不容易……
“我就一杯,你敞開了喝……”蔡寶健坐在主位上,指著茅臺酒說道,“醬香的,你不一定喝得慣。剩下多少你都拿走……”
“誒,那我就不客氣了……”涂自強一點都不見外,蔡曉光臨時充當伺候局兒的倒酒。
“小涂啊,多大了,有對象沒呢?”蔡嬸兒熱絡的查著戶口。
哪個年代的婦女看來都沒什么大區別……
“十九了,不著急處對象……”涂自強心中吐著槽,臉上卻一臉羞澀。
“不小啦……”蔡嬸兒抿抿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徐!”蔡寶健微微皺眉,微不可查的搖搖頭。
蔡嬸兒撇撇嘴不說話了……
酒過三巡,涂自強吃的滿嘴油光……
蔡寶健和蔡嬸兒見他一點都不見外,很滿意。
“曉光也不小了,”蔡寶健抽出一根煙甩給涂自強,“到你們車間工作怎么樣?”
“那感情好!”涂自強一邊幫蔡寶健點煙一邊說道,“我跟曉光對脾氣,只不過,木材廠的活可都不輕省……”
“你沒意見就好,那周一我就安排人辦!”蔡寶健吸口煙笑呵呵的說道。
倆人三句話就把事兒定下了,蔡曉光在邊上目瞪口呆。
我不想扛木頭啊喂!
賓主盡歡,涂自強抱著剩下的五瓶半茅臺酒喜滋滋的走了。
今天,誰都沒提紅星互助社的事兒,仿佛今天就是個簡單的晚飯……
蔡寶健吸著煙,靠在椅背上,眼睛盯著天棚,
“老蔡,十九歲的副主任不錯啊,配得上我妹家閨女了……”蔡嬸兒手拄著下巴嘮叨著,“多少是多啊,你咋不讓我說呢?”
“就你那兩豬一樣的外甥女?”蔡寶健思緒被打算,不耐煩的說道。
“什么豬?你才豬!”蔡嬸兒忿忿,扭頭看著蔡曉光說,“你那倆妹妹漂亮不?你見過那么水靈的豬嗎?”
蔡曉光忍著笑不說話。
“你這人,”蔡寶健站起身面對著老婆,“我說的豬不是長相,是腦子!”
“腦子!懂不懂!”蔡寶健的手指急促的敲著桌子,“涂自強說一句話,她倆得想三年!那日子能過好嗎?啊?”
“哪至于……”蔡嬸兒撇著嘴小聲為自己外甥女辯護,氣勢有點弱……
蔡曉光噗嗤一笑,蔡嬸兒刀子般的眼神剜了過來。
“兒子,你說說,我為什么讓你去鋸木廠上班?”蔡寶健饒有興趣考校兒子。
“那件事你不好直接表態,”蔡曉光撇撇嘴,“我去鋸木廠上班是表達你對那件事的態度。”
“嗯……”蔡寶健滿意的點點頭,微笑著問,“還有呢?”
“還有?”蔡曉光瞪圓眼睛看著老爹。
“好好想!”蔡寶健笑容逐漸收斂,怒其不爭的說道,轉身走的時候還狠狠的剜了老婆一眼。
蔡嬸兒愣住了……
“娶妻娶賢,娶妻娶賢啊……”蔡寶健邊走邊搖頭邊嘟囔……
“蔡寶健,你啥意思?你后悔了唄!”蔡嬸兒怒了,“你意思兒子笨是隨我唄!蔡寶健你別走,你說清楚嘍!別皮里陽秋的!”
“蔡寶健!你意思納妾納色唄?你回來!你意思是我只配當小老婆!”蔡嬸兒越想越不對味兒,追了出去……
“還有什么呢……”蔡曉光站在原地皺著眉毛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