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貧僧尚有一事不明,還望施主解惑。”兩人走在回醫館的路上。和尚雙手合十,突然向言鼎問道。
“不解。滾!”
“阿彌陀佛,施主心中戾氣漸長,貧僧為施主吟一曲滌魂佛音可好?不必言謝。”
言鼎聽了這句話猛然住腳,面無表情的看向微笑看著他的和尚。
“你怎么不對她唱?要論戾氣,那個才是走火入魔,就差你這高僧去普渡了。”撂下一句話,言鼎接著邁步向前走去。
所謂滌魂佛音,不過就是這和尚念經的聲音。
有讓人平心靜氣的功效。
如果忽略念經時手上拿著的降魔杵的話。
言鼎并不怕和這個和尚打一架,以前也沒少打過。
就是麻煩的很,這和尚太皮實了。
往那兒一杵就跟立了根一樣,任憑他使盡手段都不能奈何。
偏偏那嘴是真的欠扁。
打了一架過后傷不著他,之后還會生一肚子氣。
倒不如索性不理他,把那個困擾他幾乎一生的問題拋給他,讓他自己糾結去。
一聽言鼎把話題轉到了那個姑娘的身上,和尚平時喋喋不休的嘴,這時卻詭異的沉默了下來。
終于能安靜一會兒,言鼎暗暗的松了口氣。
只是好景不長。
一聲聲低沉的喃喃念叨不斷地傳入耳朵。
“貧僧慚愧……
貧僧慚愧……
貧僧慚愧……”
一聲聲如果是念叨還好,可問題是這個問題明顯戳到了這個和尚的痛處,陷入迷茫中的他偶爾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是在無意識的念叨這句話。這和尚身上那精純的佛力也隨著這一聲的念叨,被夾雜在話語聲中。
憑借言鼎的醫術,是可以通過銀針刺穴等手段把自己的聽力封印住的,只是這和尚修為驚人,話語中夾雜了佛力,直接將聲音傳入人的心底,有沒有耳朵根本不重要。
一般來講都是他平時唱滌魂佛音的時候用來防止別人捂住耳朵的手段,這時候無意識的使出來卻是苦了言鼎。
“該死的,今天怎么這么點兒背,好事兒沒有壞事,卻一個接一個的往上湊!”
這和尚平時唱滌魂佛音的時候都是照本宣科,能讓別人心平靜氣很大一部分是他手中降魔杵的功勞,經文的功勞也占三成,至于他本身其實是可以忽略的,充其量就是讓別人必須聽他念叨。
但是出現了這種情況的時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伴隨著佛力的摻雜變得有了異樣的魔力,一聲聲的聲音傳入心底,竟讓人憑空有了幾分慚愧的感覺。
一時間,往昔種種浮現眼前,心中愧不能已,幾欲大聲嚎哭。
言鼎眼圈兒剛剛泛紅,卻渾身一陣激靈,這也是他平時恪守原則的功勞,在他的心中后悔或許會有,但是絕對找不到幾分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