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幾聲干嘔,和尚并沒有吐出什么穢物,只是這一番動作卻讓他不由得劇烈喘息了起來,隨著這劇烈的喘息,那暖流又重新蔓延過五臟六腑,剛剛隨著干嘔,稍有些緩解的慘綠色面容顏色突然變得像帽子一樣深邃。
隨后又是一陣干嘔,吸氣,復又干嘔,再吸氣的循環過程。
少年看著這個過程只是憨厚的摸著后腦勺不停的笑。
仿佛面前這一切與他毫無關系一般。
事實上也的確沒有什么必然的關系,他不過是因為得到了寶貴的饋贈,突然想來感謝一下給予他這份饋贈的某個人,突然發現這個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用來感謝的禮物只能他自己吃掉。
這原本是非常暖心的劇本。
只不過送的禮物稍微有那么一丁丁點的問題。
只不過憨厚少年不覺得有什么問題,那種罐頭是他平時最愛吃的東西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原本放學過后總有些小混混喜歡問他要錢,可是自從他喜歡上吃這種罐頭之后,放學的路上就再也沒有小混混問他要過錢了。
這種食物是幸運的食物,他希望把這種幸運分享給自己的……恩人!
雖然因為男人是個和尚,好像吃不了肉,但他可以讓恩人仔細感受一下這種食物美妙的氣味,這種帶給他幸運的食物可是他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禮物了。
只是看起來……恩人好像對這個禮物有些不太滿意?
那一定是自己吃的不夠香的緣故!恩人感覺不到自己的誠意……
少年連忙端起在地上放著的罐頭盒子,拿起他祖母從小就教他使用的餐具,那兩根細細的竹筷,然后加起一塊肉放進嘴里,細細的咀嚼,時不時還哈舒幾口氣,讓恩人能夠感受到隨著咀嚼這種食物每分每秒散發出的味道的變化。
看恩人的反應好像感受的非常充分……
和尚只覺得那股暖流好像盤踞在胸口不肯離開一樣,只是少年的這份謝意有些過于沉重,和尚有些承受不起。
但是平日里和言鼎打機鋒用的那些話,這少年好像聽不懂一樣,統統充耳不聞。
但是和尚一輩子也只知道念經打坐,出去講經,和人說話也滿是佛理禪語,白話卻是未曾說過,一身佛力又隨那天魔離去,竟是連利用佛力讓自己的話能夠被別人聽懂也做不到了。
這種往日被他最厭棄的力量,這時候卻變成了他最渴望的力量。
他真希望自己講的話面前這個王宏照施主能聽得懂。
他用來感謝的禮物,自己真的消受不起。
“阿彌陀佛……嘔……此等珍饈,定有其來歷名頭……嘔……絕不可能……嘔……籍籍無名……嘔……貧僧斗膽請問:
此物何名?”
少年摸著后腦勺笑了笑:
“鯡魚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