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代換一下。
他是一定會瘋的。
那是他們這類人最恐懼的事情。
不是自己遭受了不公的待遇。
而是讓自己為之自豪的那個人……
被徹底的遺忘。
言語只是稍微想了想,都能感受到那種絕望。
只是這一份絕望還沒有來得及醞釀。那人就繼續開始說了。
“中間發生了什么……就不用多說了。
我第一次明明白白的問他們,有沒有看過新聞?
后來才反應過來,他們說不了話了。
記大過。
留校察看。
那枚勛章之后就再也沒有找到了。
哪怕我快要了他們的命,他們也沒有想起來那枚勛章被他們扔在哪……
請了長假,在家里呆了一個多月。
那個叔叔沒有罵我,他知道了我的遭遇,他只是生氣,生氣他沒能第一時間發現。
他們最終還是沒能知道言勛到底是誰……
或許他們就沒有關心過。
一個月過去,我突然變得正常了,把周圍人嚇了一跳。
常掛在嘴邊的話也不念叨了,陰沉沉的我開始笑了,開始交朋友了,專心聽課了……
正常的像他們一樣。
就好像,我和他們一樣,把什么給忘了……
其實,沒有。
我只是確定了一個事實。
覺得沒有必要白費力氣而已。
現在仔細想起來,他們并不是完全不知道言勛是誰?
那個叔叔第一次來學校領我的時候講過。
老師知道了,也和同學們說過。
然后就沒了。”
這一句沒了說出口,仿佛是給什么東西畫上了一個句號一樣。
趙航聽著胸口憋悶的好像要吐血,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他只是覺得不該這樣。
言語更加沉默了。
像一只受傷的小動物。
那人一直在盯著言語,但目光深邃,好像視線的焦點并不在言語的身上。
良久,直到突然注意到言語已經雙唇發白,滿眼都是恐懼。
這才恍然反應過來,他好像給這個懵懂的雛鳥,描繪了一個過于慘烈的未來。
他沒有急著去否認以上的一切。
因為那是他的切實經歷。
想著,想著。
他突然站了起來,言語只覺得周圍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抬頭看。
這才發現,那人的身影好高大。
又好熟悉。
“我們這類人,和其他人不一樣。
因為天塌了,所以要自己頂著。
他很久之前跟我抱怨過,沒有給我一個妹妹。
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撐起一片天。
但這天下邊兒,也應該有些啥才是。
他覺得要讓我提前體會到,有什么東西需要我撐著,我才不會長歪。
這就當是安慰我自己吧。
你的天塌了,可以有另一片。
這一片天,塌不了。”
趙航突然發現視線有些模糊,這才恍然發現天色已暗。
只是光影交錯之下,似乎是錯覺,那個身影比之初見之時,似乎更加挺拔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