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總得給個地方住,其他寬敞點的地方夫人都不想給她,老爺就讓她住在了這間后院的門房里。
門房不大,修了個土炕就剩條通道了。就算這樣,莊曉寒也滿足了。
以前想起自己的父母,她還會在無人的夜晚流幾滴傷心傷感的眼淚,十年過去了,原來的自怨自艾早就遠去,只剩下了麻木。
父母的影子已經淡的越來越看不見了,只剩下了對現今生活的疲于應付。
根本就不記得臉面的在沙場戰死的父親,改嫁后不知所蹤的母親,收養她后總是見不著人的伯父和總是看不慣她的夫人,還有總愛惹事完了又收拾不了殘局的少爺,以及懵懂又任性的小姐。
在這個家里,她還能正常長大還能學到點本事,真的只能說生活真他娘的鍛煉人。
她莊曉寒明明是莊家的侄女,結果卻被養成了莊家的丫頭,還是不領月薪的丫頭,莊夫人的出氣筒。
這家里真正的下人的待遇都比她好。
能怎么辦呢,寄人籬下,大概就得忍受這樣的虐待。
家里給少爺小姐清了教授文武的師父,可是少爺無心學武,她在旁邊看會了,師傅看她聰明,私底下教了她很多,臨走時又給她留下來幾本書籍,讓她照著書本練習。
學堂里,小姐念書不求甚解,少爺一拿到書本就打瞌睡,只有她個陪讀的睜著一雙閃閃發亮的大眼睛饒有興趣的站在角落里聽夫子講課。
好歹有這么顆獨苗還有進學的需求,不至于夫子連講課都講不下去。
可是莊家的少爺小姐卻并不反對她偷學,因為莊曉寒學好了師傅教的武藝會去幫少爺打架,學好了夫子講的內容可以幫小姐習字抄書。
和少爺小姐一起進學,這事是老爺吩咐的,因為莊曉寒的父親也是他的堂兄弟,是在戰場上救過他的命的鐵哥們,他當年答應過他的堂弟,要在堂弟死后好好照顧他的妻女。
他的兒女有什么,他的侄女就應該有什么。
他也許是有心要實現自己當年的承諾,但是他在軍中任職,常年不在家,沒有那么多的時間管家里孩子們的事,這些瑣事他都交給了夫人去打理。
夫人做事,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她知道莊曉寒為什么來莊家,她拗不過老爺,但接受這個孩子她十分的勉強,相處時日長了,發現這個孩子特別聰明,又嫉妒她的聰明把她自己生的兒女比襯的一無是處,卻也知道自己家孩子的短板,需要她的能力來做些填補。
所以,少爺小姐讀書習武,都是莊曉寒作陪,明起來說是和少爺小姐享受一同的待遇,實際上他們是坐著的,她是站著的。他們在前面,她在角落里。
無妨,大家機會一樣,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莊曉寒抓緊一切機會努力學習。
對于夫人來說,只要是對她的兒女有利的,對他們夫妻的名聲有利的,她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一個無父無母的丫頭,就算學的文武雙全又怎樣,她的將來還不是他們夫妻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