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怕陽氣足的人,鬼屬陰,貿然接近陽氣足的人會有危險,譬如人被鬼上身會大病一場一樣,鬼被純陽至剛的陽氣沖擊,也會虛弱,甚至魂飛魄散。
當然,這要看雙方的陰陽之氣的強弱。
林秋一激發“九陽真氣”,鍛體大成后的血氣沸騰起來,在這深夜,在這個鬼差的眼中,就像升起了一輪昊日。
刺激的眼睛都睜不開。
如果他不是鬼差,而是普通厲鬼的話,現在已經像烈日下的冰雪,融化成一灘污水,魂飛魄散,化為一縷煙塵了。
好在鬼差雖然也是鬼,但卻是有人類肉身的鬼。
對至陽血氣有抵抗力,畏懼是本能,但憑這氣息卻也傷不了他。
“你究竟是何人?”病道人的臉色越發的慘白起來,甚至在顫抖,在打著擺子,在恐懼,在發慌。
他兩輩子,也沒看到有人能將肉身練到如此程度。他心中已經明了,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
但箭已經在弦上,只能拼盡全力,霎時間,這個病道人的臉上猙獰猶如厲鬼,開始搖頭晃腦的“嘶嘶窸窸嘶嘶窣窣”出一種奇怪聲音,如同瘋魔一般。
這吟唱聽起來毫無意義,長短高低急變化不停,沒有任何規律可言,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韻律感。
但那巨蟲蜈蚣卻是猶如被奶了一口,恐怖的節肢已經破開了土壤,那尖銳的獠牙已經在月色中泛起了寒光,腥臭的毒液已經快要注入身體之中。
千鈞一發。
似乎沒有什么能改變得了林秋的命運。
冷笑一聲,林秋對著病道人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然后迅速的抬腿,可以清楚的聽到,夜色中傳來數聲斷裂的聲響。
清脆至極!
“啪啪啪……”就像皮筋崩到了極致,崩斷的聲響。
然后便看到病道人的鼻孔中有血流出,面目猙獰,依舊在吟唱著,聲音更加的急促,拼盡全力在阻止林秋恢復行動。
“噗!”
林秋一腳踢在那巨蟲蜈蚣頭上,千斤的力量碾壓,這只蜈蚣的腦袋便是鋼鐵鑄的,也不頂用。
可以清晰的看到,月色下氤氳出一道血霧,然后無頭的蜈蚣體內滲出一陣黑煙,周圍的蔬菜、植物被這黑氣籠罩,瞬間枯萎。
可見其毒之強。
二月紅所中之毒,與這毒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若他被這巨蟲蜈蚣咬一口,絕對一盞茶的功夫便化為一灘濃血。
巨蟲蜈蚣即便沒有了腦袋,也依舊在地上翻騰,尖銳的節肢就像鏟子一般刨出一道溝壑。
一腳將亂翻的蜈蚣踩進土里,林秋細細一打量,手指輕彈那外殼,發出清脆的金屬般的聲音。
真是恐怖的殺戮機器。
蜈蚣能長到這種程度,實在罕見,自然界絕對少有。但在蠱師的手中,并不難,培養個十年八年絕對能養成。
那控制這種巨蟲的吟唱之聲,就更有意思了。
這是蠱術!
所謂造蠱之法,以百蟲置皿中,俾相啖食,其存者為蠱。
上古甲骨文用觀物取象的思維方式已對蠱毒的制作,作了象形的圖示,即在一皿形容器中放有多種毒蟲。
流傳于世的造蠱之法,多與此相類似。
取諸毒蟲密閉于容器中,讓它們當中的一個把其余的都吃掉,然后,就把活著的這個蟲稱為蠱,并從它身上提取毒素。如《隋書地理志》謂:“其法以五月五日聚百種蟲,大者至蛇,小者至虱,合置器中,令自相啖,余一種存者留之,蛇則曰蛇蠱,虱則曰虱蠱,行以殺人,因食入人腹內,食其五臟,死則其產移入蠱主之家。”
鬼差的能力是天生的,學不來,但這蠱術,卻是修煉之道,控蟲之法,也是不傳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