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凡卻依舊沒有看她,只是自顧自的翻看著賬本。
秋歌在看到管事們都出來了,唯獨宓幼沒有出來,以為許一凡應該沒有什么事兒了,就打算過來問問許一凡,中午是留在百貨樓食堂吃飯,還是回家吃,然而,才走到門口,就聽到許一凡那語氣平淡,內容卻十分驚人的話語,她頓時驚呆了。
宓幼這個女孩,她是知道的,當初,宓幼來應聘的時候,就是她負責召見的,在經過一番簡單的問話之后,她覺得這個女孩不錯,不管是待人接物,還是說話,都很不錯,是個好苗子,于是,就留下來了。
事實也證明,秋歌的眼光真的不錯,宓幼在來到百貨樓之后,做事確實很用心,比其他人都要努力和賣力,于是,秋歌就讓她成為了管事。
今天,許一凡因為香水破損的事情而大發雷霆的時候,她雖然很意外,很震驚,卻也沒有懷疑過宓幼,因為在她看來,這個家境貧寒的女孩,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可是,這一次,秋歌錯了,大錯特錯。
許一凡不知道秋歌就在門外,他繼續低頭說道:“秋掌柜知道你家里不容易,曾經悄悄給你家送了不少東西,還額外從自己工錢里,給你加了不少工錢,她這么做,就是覺得你不容易,你家里也不容易,想要讓你好好做事兒,好好培養你,可你就是這么報答她的?你這么做,對得起她嗎?對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嗎?”
說完這句話,許一凡猛地抬起頭,把手里的賬本砸在宓幼面前,厲聲道:“你看看,你好好看看,短短一個半月的時間,你就從百貨樓拿走了一百瓶香水,你就那么缺錢嗎?啊?!”
秋歌聞言,徹底的震驚了,她原本以為,丟失的香水,只有六十多瓶,沒想到,居然有這么多,她現在除了震驚還是震驚,而在震驚之余,更多的還是憤怒,深深地憤怒。
宓幼也驚呆了,她猛地抬起頭,看向許一凡,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因為她沒想到,許一凡居然知道的這么清楚,她偷偷拿走的香水數目,居然和許一凡說的一模一樣,絲毫不差,許一凡是怎么知道的?
看著一臉震驚和疑惑的宓幼,許一凡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問道:“你是不是很震驚?是不是很意外我是怎么知道的?”
“哼,自作聰明。”
“百貨樓是我開的,香水是我弄出來的,我自己的店,我會不清楚?凡是進入百貨樓做事兒的人,我這里都有一份檔案,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很隱蔽嗎?可笑。”
說完這些,許一凡頹然的縮進椅子,瞇著眼睛,看著重新低下頭的宓幼問道:“現在,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我......”
宓幼抬起頭,看了許一凡一眼,又再次低下頭,搖搖頭,說道:“既然公子已經發現了,我沒有什么可說的,我只求一死,只是希望,公子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家里人。”
“哈哈......”
許一凡聞言,頓時大笑起來。
“死?你以為死就可以解決問題了嗎?那丟失的香水怎么辦?”
“香水,我拿不回來了,我會把錢還給公子。”
“呵呵...”
“我把賺取的錢,悉數交給公子,還有我這兩個月的工錢,也還給公子。”宓幼繼續說道。
“你知道大炎律例嗎?盜一錢上者,斬左趾,黥為城旦,贓滿六百六十錢以上,黥劓為城旦,贓滿八百八十八錢以上,絞監候,家人連坐,你說如果我把你交給官府,你會怎么樣?你家人會怎么樣?”許一凡站起身,走到宓幼面前,緩緩地蹲下,幽幽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