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凡跟隨著殷武,來到了黑甲兵的大牢。
牢房這種地方,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樣的,昏暗而潮濕,充滿血腥味、腐臭味和霉味,在這里,老鼠和蟑螂隨處可見。
如果在以往,還沒有走進牢房,就會聽到慘叫聲、呻-吟聲、叫罵聲,但是,此時的牢房格外的安靜,原因無他,因為煉鐵廠的建造,東海城牢房內的犯人,不管所犯的事情大小,全都被送到了撫仙山挖礦,原本人滿為患的牢房,此時卻空空如也。
殷武帶著許一凡,徑直去了最里面的牢房。
牢房不大,卻也不小,可以同時關進來幾十人,而現在,進來這里的只有許一凡一個人。
這間牢房是環境和光線最好的牢房了,雖然也散發著一股霉味,但是,地面還算整潔。
牢房很空曠,在角落放著一個由磚塊壘砌起來的石臺,臺子上放著兩塊大木板,拼成了一張床,床上沒有床單被褥,只有一層干草。
許一凡進來之后,徑直走到床邊坐下,而殷武則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許一凡。
沉吟良久,他才開口問道:“蔚埔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許一凡抬起頭,看著殷武,半天沒有說話。
殷武以為許一凡在顧忌什么,他轉過頭,對身后的人說道:“你們都出去。”
沒有人說話,但是,所有人都瞬間離開了這里。
等到這些人離開之后,殷武這才說道:“現在這里就我們兩個人了,你跟我說句實話,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許一凡笑了笑,搖搖頭,說道:“你問我,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殷武皺眉,看著許一凡道:“你真的一點兒都不知情?”
許一凡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從小就在安民鎮長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
不等殷武解釋什么,許一凡就打斷他的話,說道:“別告訴我,有關我的底細你們會不知道,建造煉鐵廠,還把打造軍需的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如果不是對我十分了解的話,你們會這么做嗎?敢這么做嗎?”
殷武默然。
確實,有關許一凡的事情,他們在上一次許一凡離開東海城,去迎接齊若兮她們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了,而許一凡回來之后,做的那些事情,如果不是對許一凡有很清晰的了解,他們怎么可能放任許一凡去做那些事情呢?
見殷武不說話,許一凡也不在意,整個人身體后仰,靠在墻壁上,他抬起頭,看著頭頂的石頭吊頂,緩緩地說道:“我從小就是一個孤兒,呵...說孤兒有些不準確,相對于云一鳴他們這些人來說,我也不完全是孤兒,畢竟,我身邊還有一個孫瞎子,雖然不敢說頓頓大魚大肉,至少也可以做到衣食無憂。”
“我是吃著百家飯長大的,對于我的身世,我也十分的好奇,我很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既然生了我,為何又不要我,這個問題,我問過相依為命的孫瞎子,可是,他也不知道,可能他真的不知道,也可能他知道卻不肯告訴我,哪怕是他死的時候,也不肯告訴我。”
“原本,我只是打算在安民鎮混吃等死的,可是,在孫瞎子死后,我覺得安民鎮太小了,還是應該出來看看,順便找一找我的父母,找到他們之后,親口問問,為何把我丟掉。”
聽到許一凡的自言自語,殷武表情緩和了不少,他坐在了許一凡身邊,看著這個俊美又無比妖孽的少年,心中有些感傷。
人生在世,生活百態,每個人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心酸故事,許一凡有,他殷武也有。
其實,殷武原本不姓殷,他也是一個孤兒,至于他原本姓什么,早已經不得而知了,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拋棄了,恰好被當時還不是大將軍,還是一個世家子弟的殷元魁看到了,見他可憐,就把其帶回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