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凡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十分,荀德華正在書房整理一些典籍,大師兄寧致遠在一旁協助,至于桂寒煙則在準備晚膳。
院子不算大,但是,里面只住了荀德華師徒三人,這使得原本不大的院子,頓時變得空曠起來,齊若兮曾經想要留幾個仆人給荀德華,卻也被荀德華拒絕了,什么事情,都是他們自己親力親為。
許一凡的到來,并沒有引起什么波瀾,他先是找到了桂寒煙,詢問了一下他們這段時間的生活情況,在得知一切安好之后,也就沒有太多的話題,因為要做完飯,秋歌就過去幫忙,而許一凡則自己去了書房。
荀德華的書房很大,里面到處都擺滿了各種典籍,荀德華正手持毛筆,在書寫著什么,看到許一凡進來,也只是抬起頭,看了許一凡一眼,說道:“自己找個地方坐。”
荀德華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并沒有因為之前許一凡的那些事兒,而改變什么,這讓許一凡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的輕松。
這個世界上,最難纏的就是讀書人了,越是讀書越多的人,他們就越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在許一凡是許淳的兒子的消息被爆出來之后,很多讀書人都開始謾罵許一凡,讓官府把許一凡明正典刑,其中也有一些商人參與進去。
讀書人這么做,自然是因為他們苦讀圣賢書,講究一個天地君親師,而許淳是叛將,許一凡作為他的后人,本就不應該活著,之前許一凡活著,那是因為不知道他的身份,而如今,知道了,那許一凡就該死,也必須死。
至于那些商人,他們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許一凡手里好東西太多了,每一樣東西都代表著暴利,許一凡不倒,他們怎么吃飽呢?
不過,這些言論,隨著除夕夜的事情發生之后,瞬間煙消云散了。
讀書把自己讀傻的人有,但是,肯定不多,在東海城的局勢發生改變之后,他們也不會貿然站出來,正所謂槍打出頭鳥,他們可不想成為第一個被打的人,而那些商人,在許一凡出來之后,他們就偃旗息鼓了。
不過,一些閑言碎語肯定是有的,而且還不少,只是,許一凡從出來之后,就一直沒有出門,這些閑言碎語,他聽到了也只是當沒有聽到,無所謂的事情。
許一凡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之后,看著愈發蒼老的荀德華,露出了欽佩之色。
能夠成為一代大儒,其本身的學問,自然不用多說,而其在治學方面,其實也無需質疑,畢竟,能夠成為白鹿書院的副山主,本身就說明了一切。
“今日怎么想起來看我了?”荀德華低著頭,一邊書寫,一邊問道。
“在家里待了大半個月,有些悶得慌,就出來走走。”
“嗯,確實該出來走走,年輕人就應該多走走。”
“荀老說的是。”
“想好接下來做什么了嗎?”
“暫時還沒有想好。”
“哦?”
荀德華聞言,抬起頭,看向許一凡,眼睛微微瞇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許一凡則看著荀德華,拱手道:“先生何以教我?”
“堅守本心即可。”
荀德華說完這句話,就不在言語了,而許一凡則坐在原地,陷入了沉思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