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我叫孟浩然啊。”孟浩然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怎么沒在江湖上聽說過你?”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是江湖中人了?”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讀書人。”
“儒家子弟?”
“嗯!”
邰晁不在后退了,不是他不想退,而是退無可退了,整個人被孟浩然逼到了墻腳。
“原來是儒家的小先生,老子...哦,不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在下錯了,還請小先生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吧!”
“放你一馬?”
孟浩然站在距離邰晁大約一米的地方,右手拿著戒尺,正拍打著左手的手心,似笑非笑的看著邰晁。
“是,是,是,希望小先生放我等一馬。”邰晁訕笑道。
邰晁也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知道自己這次帶人出山,踢到鐵板上了,既然打不過,那就干脆利落的認慫,雖然丟了面子,但是,總比丟了命要好。
孟浩然看著眼前的邰晁,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說實話,對于這種土匪,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而像邰晁這樣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類似的情況很多。
這個世道,說是太平盛世,但是,土匪這種職業也是一直存在的,尤其是在一些偏遠地區,土匪山頭眾多,想要在這些地方經商,不留下一部分買路錢是不可能過去的,這種情況,在三國邊界尤為嚴重,雖然每年,朝廷都會下旨剿匪,可是,這些土匪就像是韭菜一般,割完一茬又一茬,怎么都剿滅不完。
有些土匪是因為當地太過于困苦,不得已,才占山為王,成為土匪的,而有的則是一些軍伍士卒,這些士卒白天為兵,晚上為匪,殺人越貨,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有的是炎人,有的是北蠻人,有的是西域人,還有的則是南夷人,總之,就是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只要能活下去,土匪是最好的選擇。
孟浩然去過的地方很多,遇到過很多類似的事情,也殺過很多人,最初的時候,他覺得凡是土匪都該殺,可是,當他看到土匪寨子內的凄慘情況之后,又覺得他們可憐,然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殺又殺不完,救又救不過來,他只能選擇旁觀了。
只是,孟浩然怎么都沒有想到的是,在陳洲他居然能遇到土匪,而且邰晁不是他遇到的第一波土匪了,如果只是一次兩次,還能說是巧合,可是,三番五次的遇到土匪,這就說明這件事嚴重了。
亂世,亂世,最先亂起來的,其實都是底層民眾,而土匪往往都是很多人的選擇,某個人占據一個山頭,拉起旗幟,振臂一呼,就會有不少人前來投奔,這些人大多數只是走投無路,想要活下去而已,但是,隨著他們成為土匪之后,從原來老實巴交的農民,一步步成為了殺人不眨眼的噩夢,自己活成了自己當初最憎惡,最害怕,最討厭的樣子,這是一種悲哀。
看著眼前這個一看就是曾經是個農民的邰晁,孟浩然有些悵然,然而,更多的還是悲哀。
孟浩然站在那里,眼神渙散,開始發呆,邰晁起初很害怕,但是,看到孟浩然這個樣子,眼中頓時閃爍起了不一樣的光芒。
只見,邰晁橫移一步,然后,握緊了手里的大刀,趁著孟浩然發呆的時候,揮起了手里的大刀,朝著孟浩然的脖子就砍去,既然成為了土匪,自然有一股匪氣在身,變臉是他們常用的戲碼。
在邰晁看來,孟浩然就一個人,他們有十幾個人,在追擊的過程當中,他已經讓人去山寨搬救兵了,想來,黑風寨的大部隊已經快到了,既然這小子不想殺人,那自己就殺了他。
沒錯,孟浩然是武功高強不假,但是,他終究只是一個人,哦,最多再加上一頭驢子,可是,那又怎么樣,黑風寨怎么說也有百來號人,這些人累也能累死他,更何況,眼下有這么好一個機會,他豈能不抓住。
然而,就在刀鋒即將靠近孟浩然的時候,邰晁剛剛露出猙獰的笑容,表情卻僵住了。
只見,邰晁的大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一根戒尺擋住了,不但如此,他握刀的手腕也被人握住了。
“嗷......”
伴隨著嗷的一嗓子,邰晁再也握不住手里的大刀,因為握住他手的那只手,力道很大,瞬間讓他的手失去了力氣。
“哐當!”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