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康城的處境不妙,西征軍的處境不妙,許一凡這一次擂鼓聚將,只說了一件事,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告訴眾人一個真相,然后給眾人一個答案。
沒有國之大義,沒有民族大義,甚至沒有所謂的忠孝仁義四個字,他只是說了一個最簡單的問題,那就是生與死,當危險來臨的時候,當危及生命的時候,什么國之大義,什么民族大義,什么忠孝仁義都是可以拋棄的東西,但是,在涉及到自己生死的時候,他們能拋棄嗎?能無視嗎?
答案顯而易見,不能!
把瘟疫的可怕性,西域聯軍的可怕性,真真切切的擺在所有人面前,讓他們感到絕望,墜入谷底的絕望,在這個時候,他們是最脆弱的,也是最不可控的,但是,往往在這個時候,只要看到希望,哪怕是一點點希望,他們都會不約而同的抓住,死死地抓住。
其實,有時候,所謂的軍心,所謂的民心,真的很好掌控的。
許一凡用言語,用行動告訴了所有人,他可以給他們帶來希望,帶來生的希望,當那群在大半個月前被帶走的八萬多人,有六萬多人活著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不需要過多的去說什么,因為沒有什么比他們站在眾人面前,更具有說服力。
在這六萬人站定之后,許一凡環顧一周,然后,緩緩地開口道:“你們看到了,他們活下來了,而且也康復了,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
凡是都有一個但是,而往往一個但是,都意味著,在這件好事的背后,還有不好的事情。
果然,許一凡繼續說道:“但是,瘟疫還沒有徹底的解決!”
“嘩......”
剛剛看到希望的眾人,再次看向許一凡,剛剛放下去的心,再一次被提了起來。
“只要打仗,瘟疫就不會消失,只要死人,就會有人感染瘟疫,那該怎么辦?不打仗嗎?不死人嗎?”
“如果不打仗的話,你們來這里做什么?如果不死人,那那些死去的將士,又算什么?”
“仗還是要打,人還是要死,但是,瘟疫還是會發生,不過,你們可以不用擔心瘟疫,也不會再感染瘟疫,而前提是,你們需要配合做一件事。”
“什么事兒呢?看到他們了嗎?他們會告訴你們的。”
說到這的時候,許一凡看向了校武場的一側,眾人順著許一凡的視線看過去,然后,就看到了一群身穿特殊衣服的人,統一的著裝,統一白色的袖章,統一佩戴著口罩,列成了一個整齊的方隊,就那么站在那里。
對于這支特殊著裝的軍隊,在場大部分人都很熟悉,軍醫隊。
軍醫,或者說郎中、大夫,在每個軍隊都不缺,而且是不可或缺,必不可少的存在,因為他們很重要,但是,越是重要的人,越是上不了臺面。
一旦狼煙燃起,最忙碌的就是他們,前線將士打仗的時候,他們在忙著救人,在戰役結束之后,他們還在忙碌,忙著照顧傷兵,等到論功行賞的時候,沒有他們,當舉辦慶功宴的時候,沒有他們的身影,但是,一旦出現問題的時候,他們往往都會被人第一時間想起。
這是一個不可或缺,卻又常常被人忽略,被人遺忘的職業,然而,自從許一凡來到這里之后,他們的地位,他們的身份,得到了極大的改變。
而這次,他們又是第一次,以一個軍隊的方式,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沒有人知道那一張張被隱藏在口罩之下的臉,心中在想什么,也沒有人知道,他們臉上是什么表情,但是,不得不承認,在看到這群人的時候,在看看那六萬多活活生生站在所有人面前的感染者,眾人的內心是五味雜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