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皇權時代,人們最在意的,無非兩個字,名與利而已。
相對于利益,其實,當人走到一定的位置之后,很多利益上的需求就變得不重要了,而名聲才是他們最最看重的事情。
忠孝仁義,忠誠是這個時代所有人都無比重視的事情,對于一個上位者來說,一個人再如何的有能力,在如何的功高蓋世,如果連起碼的忠誠都沒有的話,那這個人就沒有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和價值了。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這句話,聽起來沒有問題,但是,真正能做到這一點兒的,敢這樣做的,其實少之又少,任何一支軍隊,都會備受矚目,兵員越多,功勞越大,盯著的人就越多,任何一個小小的紕漏,都可能會死人,而且是死很多人。
許一凡的回擊很犀利,典型的以退為進,他承認自己沒有軍事才能,對權利、官職、功勞都不在意,好像巴不得上面的罷他的官一樣,可是,越是這樣,殷元魁他們越是不會這么做。
忠誠,是將士最寶貴,也最崇高的東西,如果把這個東西丟了,那這支軍隊就距離潰散不遠了。
原本是許一凡和廉嘉慶兩個人的博弈,瞬間被許一凡弄成了,太醫院和西征軍的博弈,博弈的層面直接上升,這就讓廉嘉慶很難受了,不但難受,還很憋屈。
見廉嘉慶說不出話來,許一凡又開口了,這一次,他不是看向廉嘉慶,而是看向殷元魁。
“大元帥,要不,把我參加的官職罷免了吧,省的讓人看著心里不舒服。”
“哈哈......”
從廉嘉慶開口到現在,殷元魁都沒有說話,只是笑瞇瞇的看著兩個人,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過,在許一凡主動說話之后,殷元魁哈哈大笑起來。
“許參將,廉大人初來康城,還有很多事情不明白,廉大人心直口快,許參將不要放在心上,至于說官職的罷免,我沒有這個權利,這需要上書到兵部,得到兵部的同意,還有陛下的御批,方能奏效,許參將不要意氣用事。”
說完這番場面話,殷元魁又說道:“許參將不是說晚上看戲嘛,準備好了嗎?如果沒有準備好的話,許參將不妨再去看看?”
殷元魁滿臉笑容,說話的語氣也不是命令的口吻,還帶著一絲征求的意味,這可是給了許一凡很大的面子,也算是表明了態度。
殷元魁有沒有罷免下屬將領的權利?
當然有,別說罷免了,必要的時候,當場誅殺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至于說什么上書兵部,還有皇帝的御批,這只是平時的方式而已,而這一來一回最起碼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在正式的決定沒有下來之前,許一凡還是參將,而這不過是殷元魁的說辭而已,既維護了許一凡,又給了廉嘉慶臺階下,算是雙方都不得罪。
許一凡自然聽得出殷元魁話里的含義,他也沒打算怎么樣,因為他很清楚,廉嘉慶是朝廷派來的人,而且是太醫院的人,官拜三品,妥妥的朝中大臣,雖然權利不大,但是分量十足,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軍方也不愿意跟太醫院鬧翻了,更何況是為了某個人鬧翻,那就更不可能了。
至于說,借助軍方的手,弄死,或者弄殘廉嘉慶,那也不可能,在場的這些高級將領,哪個不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啊,怎么可能輕易的給許一凡當屠刀。
他們現在認可,并且接納了許一凡是一回事兒,而心甘情愿被許一凡驅使,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天底下哪有什么都不付出,就能得到回報的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