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羅老二對錘都沒有發出慘叫的惡頭陀,此刻卻發出了一聲凄厲無比的慘叫聲,聲音之大,響徹整個城頭,只是,這聲凄厲到了極致的慘叫聲,很快戛然而止。
血芒在切開惡頭陀的手掌之后,準確無誤的刺中了惡頭陀的頭頂,劍身無比迅猛,又無比緩慢的進入了惡頭陀的身體內。
起初,只是一個劍尖,然后是劍身,直到整個劍身完全刺入,才徹底的停歇下來,而許一凡整個人,呈現一個非常怪異的姿勢,停留在惡頭陀的頭頂。
許一凡左臂依舊被惡頭陀的右手死死地握住,但是,許一凡卻雙腳分開,一左一右踩在惡頭陀的肩膀上,其右手倒握著血芒,血芒完全沒入惡頭陀的身體,許一凡左臂被拉扯出一個詭異而夸張的弧度,如果不是其胳膊還跟其肩膀連著,眾人都以為,許一凡的胳膊已經斷裂掉了。
惡頭陀右手高舉,緊緊地握住了許一凡的左臂,左手高舉頭頂,手掌張開,而血芒就其手掌中間,一穿而過。
此刻,城頭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這邊,而惡頭陀怒目圓睜,嘴巴大大的張開,從其大張的嘴巴,可以清晰的看到血芒的劍身。
惡頭陀死了,死的透透的,他沒有死在一生的宿敵羅老二的手上,也沒有死在其他修行者的手上,更沒有死在亂軍當中,卻死在了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手上。
沒人知道惡頭陀到底是怎么死的,也沒人知道,惡頭陀在臨死前看到了什么,經歷了什么,哪怕是近在咫尺的羅老二,也只是感到一股仿佛來自地獄的陰寒之氣襲來。
在羅老二,還有其他眾人的眼中,惡頭陀就是高舉著許一凡,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任由許一凡一劍刺死的,極其怪異,也極其詭異,讓人十分的不解。
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西域聯軍那邊最高的高武惡頭陀,死在了城墻上,至于他是怎么死的,現在沒人關心。
“將軍威武!”
“殺啊!”
伴隨著惡頭陀的死亡,炮灰軍士氣大漲,在一陣死寂之后,爆發出了震天響的怒吼,揮舞著手里的刀劍、槍矛,朝著身邊的敵人,就劈砍過去。
炮灰軍士氣大振,西域聯軍那邊卻士氣大跌,很多人都被眼前這一幕給震懾到了,他們感受到了恐懼,他們一邊和炮灰軍作戰,一邊開始后退。
其他人怎么樣,惡頭陀死沒死,許一凡不知道,他現在整個人的狀態都極度的不好,如果不是惡頭陀臨死還緊緊地握著許一凡的胳膊,估計,他現在已經倒下了。
眩暈感,猶如潮水一般,不斷的拍打著許一凡,也不斷的沖擊著許一凡,他勉強維持著最后一絲清明,緩緩地把血芒從惡頭陀的尸體內拔出來,然后,高高舉起,發出一聲猶如野獸,又猶如惡魔一般的怒吼。
“殺!”
其實,不用許一凡去喊,炮灰軍的將士們,已經開始奮不顧身的開始廝殺起來,而許一凡就保持著這種詭異至極的姿勢,站在原地,高舉著手中的血芒,看著不遠處的敵軍大營,然后,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隨著惡頭陀的身死,鏖戰了一整天的西域聯軍,終于崩潰了,他們不在繼續沖殺,而是不斷的開始后退,有些人被炮灰軍當場殺死,有些人則被他們逼得墜落城墻,還有的人,更是直接從城墻上跳了下去。
原本猶如潮水一般的敵軍,軍心渙散之后,又猶如潮水一般,迅速的褪去,一炷香的時間之后,城頭上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敵軍,留下的除了滿地的尸骸之外,也只有依舊在潺潺流動的血水。
“耶!”
在敵軍褪去之后,炮灰軍活下來的人,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吶喊聲,這聲音充滿劫后余生的慶幸,更有戰勝敵軍之后的喜悅,還有勢不可擋的自信,他們終于再一次守住了搖搖欲墜的城頭。
這一聲聲吶喊聲,不但響徹了整個城頭,也傳到了身后的康城,更傳到了敵軍大營當中。
在吶喊之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城頭最中心的位置,在那里,那個身穿白袍的男人,猶如巨人一般矗立在那里,盡管他的身材并不高大,也并不雄壯,甚至還踩在巨人的肩膀上,可是,在這一刻,在這僅剩下只有一萬來人的炮灰軍眼中,他就是巨人,一個比殷元魁大元帥,甚至比炎武帝還要高大的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