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在等你嘛。”
徐肱頓時語塞,瞬間不想說話了,這人忒不會聊天了,聊著聊著就把天聊死了,不過,徐肱早已經習慣了。
“燕王真的要反?”徐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邊慢慢抿著,一邊問道。
“你覺得呢?”那人反問道。
“我要是知道,我還問你作甚。”
“他不敢。”
“哦?為何?”
“因為他會死。”
“那他為何......”
“人到高位,身不由己,有些事兒,不是你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的,他不想反,也不敢反,卻不得不反。”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逼他反?”
那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沉默就意味著默認。
“誰?”
“你猜。”
“......”
徐肱又無話可說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像一腳把那家伙踹下去,可惜,沒有如果,這把徐肱郁悶的又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
其實,有些事兒,徐肱心里很清楚,之所以問,只是想驗證一下而已。
燕王李剛想不想反,敢不敢反,徐肱再清楚不過了,李剛沒有那個想法,也沒有那個膽子,如果他真的有的話,在先帝駕崩之后,登上皇位的就不是現如今的炎武帝了,而是燕王本人了。
燕王的口碑是極好的,無論是在京城,還是在涼州,一直都很好,總的來說,李剛沒有野心,也不敢有野心,小心翼翼的這么多年,經歷了那么多的事情,兒子都死了好幾個,好不容易活到現在,卻不得不去做他不愿意做,卻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能逼著燕王反的人,整個大炎王朝屈指可數,皇宮內的那位算一個,皇陵的那位算一個,老泰山房巨鹿算一個,眼前這個背對眾人看人間的老不死算一個,而他徐肱,勉勉強強也算一個,不,是半個。
除了這幾個人之外,誰能逼反燕王呢?
至于是這幾個人當中的哪一個,徐肱心里清楚,也很明白,只是,有些事兒,可以知道,卻不能付之于口。
“西征軍的三十萬將士......”
“孤軍!”不等徐肱說完,那人就開口說道。
“棄子?”徐肱緊蹙著眉頭問道。
那人卻搖搖頭,說道:“誰是棄子還不一定呢。”
“你看好他?”
“有人看好他。”
“陛下?”
“或許吧。”
徐肱不在詢問什么了,而是端著酒杯,自飲自斟起來,其始終緊蹙著眉頭,細細的咀嚼著那人的話。
“你該走了。”等到徐肱喝完一壺酒之后,那人開口說道。
“這就不耐煩了?”徐肱撇嘴道。
“作為一個宰相,既然想當好縫補匠,就不能閑著,你說呢?”
“呵呵......”
徐肱聞言,更加了無奈了,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拎著空酒壺,轉身下樓,一邊走一邊嘆息道:“人間不值得啊!”
“呵......”嗤笑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