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不變的一幕一如既往的存在,那個頭戴斗笠,黑紗遮面的人背對著眾人,盤坐在樓頂。
宰相在從御書房出來之后,并沒有直接去衙門當值,而是拎著一壺酒,慢悠悠的來到了摘星樓。
“喝點兒?”徐肱老大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看著那道背影問道。
那人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搖搖頭。
“這可是來自百貨樓的酒水,真的不來點兒?”徐肱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那人還是搖搖頭。
雖然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徐肱還是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嘟囔道:“這是無趣,你不喝,我喝,羨慕死你。”
“呵呵......”
嗤笑聲響起,讓本來心情不錯的徐肱,頓時郁悶不已。
“我說你天天坐在這兒,都看什么呢?”徐肱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隨口問道。
“看人間。”
“看出什么來了?”
“人間不值得!”
“......”
徐肱聞言,翻了個白眼,如果這話是一個懷才不遇的落魄書生說,還情有可原,可是,這話從對方嘴里說出來,說不盡的諷刺和可笑。
徐肱不說話,那人卻開口問道:“朝中無事了?居然有心思跑到我這兒來喝酒?”
“事兒每天都有,只要你想做,就有做不完的事情,眼不見為凈,這不跑到你這兒來清凈清凈。”
“又遇到煩心事兒了?”
“嗯吶。”
“何事兒?”
“北方、南方、東方,還有西北方,大事小事兒一大堆,都讓我心煩,你指的哪一件?”
“那看你想說哪一件了。”
“呵呵......”
聽到那人這么說,徐肱撇撇嘴,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戰事也就是戰事,打的無非就是銀錢,死的無非是人罷了,談不上多么的糟心。”
“哦,那就是朝中的事兒了。”
“是啊,終于有人安耐不住,開始上書陛下啟用那個人了。”
“李建澤?”
“除了他還能有誰啊。”
說起這件事,說起這個人,徐肱瞬間覺得手里的酒水不香了,苦著一張臉,唉聲嘆氣起來。
“都有誰啊?”那人問道。
徐肱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放下酒杯,看著那人的背影,沒好氣的說道:“上書的人都有誰,你不比我更清楚?”
那人沒有反駁這句話,而是問道:“你同意了?”
徐肱卻搖搖頭,說道:“我同不同意重要嗎?這件事主要還要看陛下同不同意啊,咱們這些做臣子的,聽命行事即可。”
“呵呵......徐大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謙虛了?”那人譏諷道。
徐肱翻了個白眼,幽幽的說道:“有些事兒,能做不能說,有些事兒,能說不能做,有些事兒,既不能說,也不能做,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老而不死是為賊,你還賴著不死,到底圖什么啊?”
“呵呵......”
對于那人的恥笑,徐肱絲毫不以為然,而是反問道:“你這個老不死的這么多年都不死,我-干嘛要死啊,你問我圖什么,我也想問你圖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圖。”
“那你怎么不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