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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齋。
方承運和姬如雪相對而坐,二人中間放著一個矮腳桌子,桌子上放置著一副棋盤,二人正在對弈。
二人下的不是圍棋,而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流行的五子棋,棋局很糜爛,一副棋盤幾乎被黑白兩色的棋子占滿,空余的地方不多。
“他來東海城多久了?”方承運問道。
“三個半月了。”
“還在書院教書?”
“是啊。”
“有意思。”方承運嘴角微微上揚,笑著說道。
“什么意思?”
姬如雪略顯疑惑的看向方承運。
“呵呵......”
方承運放下手里的棋子,抬起頭,看著姬如雪,笑著解釋道:“儒家弟子眾多,內院弟子卻極少,滿打滿算也才十余人而已,各個性格怪異,咱們這位孟浩然小先生,作為內院弟子的大師兄,是性格最為正常,又最為怪異的一個。”
“師叔,此言何解?我聽聞,孟先生為人很好,無論是在學問上,還是在修行上,都極為出彩,只是,其常年不在書院,而是在外游歷,跟儒家子弟沒什么不同的,何來怪異一說?”姬如雪好奇的問道。
聽到姬如雪這么說,方承運點點頭,說道:“你的沒錯,孟先生的學問很高,僅次于縱橫書院的院長,其修為天賦也很高,讀書治學,都很厲害,但是,你可曾知道,咱們這位孟先生,其實沒有讀過圣賢書。”
“啊?!”
姬如雪聞言,震驚不已,顯然,她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孟先生的講學,你可曾聽過?”方承運問道。
“去聽過幾次,深入淺出,通俗易懂,講學很風趣,也很有意思,受益匪淺。”姬如雪如實道。
“縱橫書院藏書十萬卷,孟浩然卻一本都沒有讀過,哦,不對,他讀過一本,《三字經》,平日他喜歡看雜書,越是稀奇古怪的書,他越是喜歡看,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學問卻比很多大儒要高很多,你可知道為何?”方承運又問道。
姬如雪想了想,給出了一個她自己都不太確定的答案。
“天賦異稟?”
“呵呵......”
方承運聞言,頓時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大搖其頭。
“儒家圣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咱們這位孟先生,既讀了萬卷書,又行了萬里路,有此成就奇怪嗎?”
不等姬如雪回答,他直接給出答案:“奇怪,也不奇怪。”
姬如雪點點頭,又搖搖頭,問道:“可這也不算怪異啊。”
“圣人曰:不教而罰謂之虐,儒家子弟在處理事情的時候,往往都是先教后罰,可是,咱們這位孟先生卻不同,他是先罰后教,這些年,他殺過的人和他救過的人一樣多,不相上下的,很多人都害怕見到他,看到他腰間的戒尺沒有?”
姬如雪下意識的點點頭。
“那柄戒尺,是儒家圣人用過的,被這一任院長贈與孟浩然,既是律人亦是律己,有很多江湖武夫,還有修行者,可都曾被咱們這位孟先生,打過手心的,到現在,還有不少人,被囚禁在縱橫書院的無涯樓苦讀圣賢書呢,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在被孟先生懲罰之后,自行去往縱橫書院的,你說怪不怪?”
“......”
姬如雪瞬間無語了,沒想到,縱橫書院還有這樣一段秘聞,她作為日月齋的齋主,居然不知道這件事。
“那孟先生為何會在起點書院成為教書先生呢?難道就因為他是荀德華的大師兄?”姬如雪想到一件事,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