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打沙漠軍了。”湯義說道。
“然后呢?”
“進駐北宛城休整。”
“呵呵......”
秦之豹聞言,頓時嗤笑不已。
秦之豹除了發笑之外,沒有說任何話,而秦賦則開口說話了。
“以屬下只見,應該暫時撤兵為好。”
“撤兵?”
湯義皺了皺眉頭,說道:“現在可是殲滅沙漠軍的大好時機,此時撤兵,沙漠軍肯定會逃走,到時候必然成為我軍大患。”
湯義的話說的不無道理,沙漠軍出現的太過于突兀,他們逮人就咬,根本不分敵我,這一次,他們在西征軍手上吃了大虧,一旦放過他們,無疑是放虎歸山,將來肯定會遭到他們報復的,西征軍的處境本來就不妙,如果放過了沙漠軍,只會雪上加霜。
面對湯義的反對,秦賦卻說道:“許參將的意思是,這支沙漠軍最好是能收為己用,直接殲滅了,太可惜了。”
此話一出,湯義和余休紛紛看向秦賦,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對于秦賦能夠殲滅康德,他們還是很敬佩的,盡管最艱苦的戰役是他們打的,而秦賦只是負責收尾,但是,最慘烈的戰役是秦賦打下來的,而且還打贏了,他們對這個平時不怎么起眼的秦賦,還是刮目相看的,但是,在聽到秦賦這么說話,他們就不高興了。
不管是湯義,還是余休,亦或者是秦賦,他們雖然也是西征軍的一員,可是,他們同時也是老秦家的家臣,既然是家臣,在某些時候,最先維護的不是朝廷的利益,而是主公家的利益,這才過去多久,秦賦居然就以許一凡馬首是瞻了,這改旗易幟的速度也難免太快了一些吧。
湯義和余休不滿秦賦,秦之豹卻沒有什么不滿的地方。
相對于自己的個人利益,大局才是秦之豹思考的關鍵所在,在沒有看到沙漠軍之前,在初次聽說了沙漠軍的勇猛之后,他就覺得這樣一支部隊,如果能收為己用,那絕對是好事兒,可是,他也清楚,想要收服這支軍隊,肯定不簡單,也不容易。
之前,想要全殲沙漠軍,難度很大,代價也很大,但是,現在這個局面,想要全殲沙漠軍不是什么癡人說夢的問題,雖然代價依舊很大,可是,秦之豹卻不愿意這么做,也不敢這么做。
理由很簡單,康德死了,許凱歌的直接威脅沒有了,唯一的威脅就是沙漠軍,若是沙漠軍也被全殲了,那接下來,就該輪到他秦之豹了。
作為將門之后,秦之豹不怕死,也不惜死,可是,他更想死在沙場上,死在和敵軍的交鋒當中,而不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秦之豹在沉吟片刻之后,轉過頭,看向秦賦,他第一次認真打量和審視這個跟隨秦家很多年的年輕人,在秦家的眾多家臣當中,秦賦一家人是最不起眼的,表現也是最平平無奇的,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卻能夠滅掉康德,他很意外。
真正讓秦之豹意外的,是許一凡是如何看出秦賦的不平凡的,而秦賦的才能是不是還有待挖掘呢?
“你意欲何為?”秦之豹問道。
“圍而不攻,耐心等待。”秦賦說了八個字。
秦之豹聞言,下意識的瞇了瞇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秦賦,問道:“這是許參將的意思?”
秦賦低頭,抱拳,沉聲道:“是。”
“知道了。”
秦之豹聽完,并沒有感到意外,而是想了想,說道:“就地安營扎寨,埋鍋造飯。”
“是!”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就紛紛領命去做事了。
經過一夜的鏖戰,殷氹和秦賦這邊的將士還好,可是,秦之豹這邊的將士,已經到了體力的極限。
從昨天下午,秦之豹帶著那八千人出城,輕裝簡行,一路狂奔,既要在規定的時間抵達西德鎮,還要不被地方的斥候發現,其難度是很大的,尤其是在后面夜襲康德大軍的時候,更是緊繃著心弦。
在擊潰了康德大軍,最后的上百里的追擊戰,不管是人,還是戰馬,都累的夠嗆,之后又跟沙漠軍打了一仗,他們真的已經到了體力的極限,根本不適合繼續作戰,秦之豹下令休整,是最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