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穿著簡單,渾身上下,除了一捆繩索之外,只有一把尖嘴錘和匕首。
為首之人,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精壯男子,只見他走上前之后,先是靠近沼澤,蹲下身,用手摁了摁沼澤,手指微微用力,手指就陷入其中。
男子在觀察一番之后,就站起身,目光不再看向沼澤,而是看向沼澤兩側的山壁。
山壁很陡峭,凹凸不平,男子走過去,伸出手,摸了摸山壁,他微微用力,想要從山壁上摳下一塊巖石,卻并未成功,看到這一幕的男子,不但沒有失望,反而露出驚喜的神色。
山體很堅硬,而男子則直接抽出腰間的尖嘴錘,在距離沼澤大約一米高,一處凹陷的位置,使勁的劈砍一番,短短幾刀下去,山體上就出現了一個可容人落腳的臺階。
在臺階鑿出來之后,又有一人上前,蹲在男子的身邊,而男子一只腳踩在臺階上,一只腳踩在蹲下之人的肩膀上,身體前傾,開始在前方尋找另一個落腳點。
又是一陣鑿石聲響起之后,一個新的臺階,就此出現,男子也把踩在蹲下之人肩膀上的腳,放在了新的臺階上,而在男人的身上,綁縛著一根繩索。
這名男子在山壁右側行動的時候,在山壁的左側,也有人開始類似的作業。
山體固然堅硬,可是,在他們的敲擊之下,很快,一個個不規則的臺階,就此出現,而伴隨著第一個人前行數米之后,第二個人也攀附而上,一個接一個,就像是串糖葫蘆一般,他們在山壁上開始前行。
看到這一幕的李承政和韓德厚,并不感到意外,因為這是他們早就想好的計策。
在這些人開始拓展、開鑿道路的時候,李承政則轉過頭,看向他們來的地方,微微瞇起眼睛,豎起耳朵聆聽了一會兒之后,說道:“他們來了。”
地面在微微顫抖,而在視野的盡頭,已經有人影若隱若現,顯然,鐵牦牛兵團最終還是選擇追了進來。
李承政見狀,咧嘴一笑,撥轉馬頭,對著眾人說道:“準備迎戰。”
隨著這道命令的下達,除了數百人留在了沼澤地前,大部分人都撥轉馬頭,抽出戰刀,擺出了沖鋒的姿態。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不知道過了多久,第一支鐵牦牛終于出現在了視野的盡頭,而李承政也在這個時候,拔出戰刀,怒吼一聲道:“殺!”
伴隨著一個殺字的喊出,不到八千人的隊伍,有數百人呈現一個方隊,率先發起沖鋒。
不是李承政不想派遣更多的人沖鋒,而是峽谷狹窄,一次性只能容納這么多人沖鋒。
雙方距離本來就不算遠,在李承政看到敵人的時候,敵人也看到了他們,雙方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選擇了沖鋒,血戰一觸即發。
長弓遠射,弓弩近射,之后就是短兵相接,廝殺聲驟然在寂靜的山谷內響起。
戰斗發生的很快,結束的也很快,一場短兵相接之后,數百人的隊伍,瞬間銳減了一大半,但是,敵人卻盡數倒下,那支明顯是打前鋒的百余人小隊,被屠戮殆盡。
這支僅剩不到一半人的隊伍,在殺死敵人之后,并沒有繼續沖鋒,而是選擇了后撤,當他們后撤之后,又一支數百人的小隊上前,跟剛剛出現的敵人,再次廝殺起來。
戰斗還在繼續,沖鋒也在繼續,而死人越來越多,在幾次沖鋒之后,雙方交戰的中間,多出了一座山丘,那是由敵我雙方戰死的將士的尸體壘砌而成的。
在沼澤地這邊,那支負責探路的隊伍,早已經不知所蹤,在兩側的山壁上,只剩下一個個有碗口粗細,被繩索串聯起來的簡易繩梯,在白霧的深處,密集的鑿石聲,還在持續不斷,此起彼伏,而在那松軟的沼澤地上,已經多了一層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