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杜甫杜大家的《麗人行》,伴隨著許一凡那鏗鏘有力的聲音緩緩響起,而在場的眾人,有不少人卻聽得臉色劇變。
杜甫這首麗人行,主要針對的是唐楊貴妃及其姐妹囂張跋扈的氣焰,進行的抨擊和指責,可是,縱觀全詩,并無一句譏諷之語,達到了:無一刺譏語,描摹處語語刺譏;無一慨嘆聲,點逗處聲聲慨嘆的藝術境界。
然而,許一凡此刻詠誦出來的這首詩,指責和抨擊的不是皇宮內的貴妃娘娘們,而是在指責長安的那些達官顯貴們。
炎朝到了炎武帝這一代,因為炎武帝不好女色,后宮可謂是極其的凋零,歷代君王登基之后,都有三年一選秀,從民間或者達官顯貴當中挑選妙齡女子送入皇宮,以此來充裕后宮。
選秀的規模很大,主要是宗人府負責,而選秀的女子很多,雖然說是從民間和滿朝文武當中挑選,其實,真正能夠進入皇宮的,只有那些朝中大佬家中的女子,還有就是豪閥世家的女子,每一次選秀,就意味著一場朝廷官員的變動,是很多官員緊盯著的事情。
不過,到了炎武帝時期,選秀從之前的三年一次,變成了五年一次,除了在其登基的時候,選秀了一次之外,有幾名女子進入后宮,然后就是在元符六年,炎武帝被言官和御史煩的沒辦法了,又選秀了一次,再之后,就是元符十年。
只是,元符十年那年,徐肱之子徐賢孤身赴北蠻,刺殺上任單于,導致兩國大戰,選秀的活動也被迫停止了。
然而,在自元符十二年,一直到現在,關于皇帝選秀,充裕后宮的聲音越來越大,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尋找始終的大皇子的圣旨,再次被提到桌面上,而立儲的言論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按理說,當朝的執政者都不好女色,應該是上行下效才對,然而,炎朝的官場并非如此,很多官員都是妻妾成群,別的不說,就說當朝兩位一品大臣,宰相徐肱和仆射房巨鹿。
徐肱的子嗣不多,只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可他卻有五各老婆,除了正妻之外,最小的妾不比他女兒徐詩芷大多,而房巨鹿雖然九十多歲了,可他的妻妾也不少,其在炎武帝登基之后,就曾納了一房小妾,而該女子給他當孫女都顯大。
宰相和仆射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官員了,遠的不說,就說咱們這位戶部左侍郎夏承顏大人,他就有七房小妾,這還是八抬大轎娶進門的,而那些沒有娶進門,豢養在外面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如果再加上青樓內的老相好,那數量之多,讓人咂舌。
對于下屬官員的這種做派,炎武帝從來沒有說什么,反正只要你們把事情做好就可以了,至于你的家務事兒,你要你身體吃得消,你管得住,別說娶七八房小妾了,就是再多上一倍,炎武帝也不會管。
官員納妾,豢養金絲雀,在長安并不是什么糗事,而是一件雅事兒,寶刀贈英雄,美人送書生,說出來就覺得很文雅,而在長安的茶樓當中,不管是百姓,還是一些官員,他們除了議論朝廷大事之外,談論最多的,還是某某最近又納了一房小妾,誰誰又在外面豢養了一只金絲雀,亦或者是某位官員,在青樓父子同嘗某位花魁。
春天,是萬物復蘇的季節,也是發-情的季節,每當冬去春來,長安就會組織很多踏青活動,極有很多未曾踏入官場的讀書人,也有那些高門大戶內的紈绔子弟,當然,也有不少已入仕途,卻寶刀未老的官員也參與其中,而隨之而來的,自然少不了那些千金小姐,還有青樓女子了。
在去年,秦嘉涆率領鎮西軍西征兵敗,滿朝上下雖然很悲傷,很憤怒,可當踏青的日子到來的時候,還是有很多人去踏青,人數雖然相對少了許多,可依舊非常熱鬧,當初還未曾到康城的許一凡,就曾聽說過。
在此期間,各種文人雅事,詩詞歌賦,恩怨情仇,上演了很多,而這個時候,殷元魁在做什么?鎮西軍的將士在做什么?西北的百姓又在做什么?
他們忙著練兵,忙著備戰,忙著跟敵軍打生打死,若是讓秦嘉涆知曉這件事,他還會帶領著二十萬將士,戰死沙場嗎?
杜甫的這首麗人行,被許一凡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用在這里,那不是什么暗諷在場的這些文官,尤其是這些京官,而是跳起腳,指著對方的鼻子罵娘。
許一凡這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平地響驚雷,幾乎是一竿子把所有京官的臉都給打了,而且還是打的啪啪響,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還無力反駁,因為許一凡說的是事實。
在場的官員臉色不好看,夏承顏的臉色就更難看了,雖然去年的那場春游,他不曾親身參與其中,可家中的晚輩可去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還曾參與了當時踏青四大才子的評選活動,此時,夏承顏的心情可想而知。
許一凡既然開了口,選擇了打臉,那自然不可能單單就作這一首詩來打臉。
許一凡站起身,從一名士卒手中奪過酒壇,仰起頭,狠狠地灌了一大口,然后一把推開身前的官員,邁步走下高臺,一邊飲酒,一邊環顧一周,目光在這些大大小小的官員臉上,一一掃過,隨即放聲大笑,嘴中嗤笑不已。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