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囚禁的那些年里,姜三甲也曾無數次問過自己,自己可曾喜歡過她,沒有答案。
情不知所起,情不知所終!
曾經風度翩翩的美男子,現如今卻成為糟老頭子,曾經的一代劍圣,現如今卻淪為一個無境之人,可悲可嘆,更可敬!
曾經有人問過姜三甲一個問題:“沒有了劍的劍圣還是劍圣嗎?沒有了劍的劍修,還能稱之為劍修嗎?”
也有人曾問過姜三甲一個問題:“你已了無牽掛,很多人都死了,為何你還活著?”
姜三甲也曾問過自己:“我為什么還活著?”
這個問題,有人給出了答案,所以他繼續活下來了,所以他離開了暗無天日的牢籠,再次出世,只是,時過境遷,現如今,這座天下,還有幾人記得他姜三甲呢?
酒不醉人人自醉,醉眼朦朧的姜三甲,斜眼看向身邊的許一凡,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也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師弟,更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師傅,世間還有這樣的人在,甚好,當浮一大白也。
作為一個過來人,姜三甲有時候很佩服許一凡這小子,俗世凡塵,處處充滿了誘惑,處處布滿了陷阱,都說英雄冢,脂粉窟,年紀輕輕就成名,身邊鶯鶯燕燕的女子不少,可這小子就像個苦行僧一般,堅守本心,很可敬,也很可悲!
沒人能理解許一凡的謹小慎微,也沒有人知道,這個看似風光無兩的少年,睡覺都需要睜著一只眼睛,更沒有人清楚,這個少年為了心中某個目標,付出了多少努力。
見慣了許一凡的成熟,現在看到他罕見露出思念的情緒,姜三甲覺得很有趣,有喜歡的人挺好,至少,這樣的他心有牽掛。
夜色漸深,大雪漸濃,吃飽喝足的姜三甲,抱著酒壺,不知何時已經酣然入睡,待到許一凡回過神的時候,看到的只有四仰八叉依靠在木架上熟睡的姜三甲。
“你倒是哪兒都能睡。”
許一凡嘀咕一句,起身把烘干的蓑衣取下,披在姜三甲身上,然后又撥弄了一下篝火,添加了一些柴火,讓其燃燒的更加旺盛一些。
做完這一切之后,許一凡從姜三甲手里拿過酒葫蘆,抿了一口,站起身,站起身,走出了破廟。
站在臺階上,看著已經把周遭的一切都給覆蓋的大雪,眼睛微微瞇起。
站立良久,許一凡走下臺階,漫步在大雪之上,隨著腳步的每一步落下,都發出一聲清脆的嘎吱聲。
從破廟走出,一直走了一炷香,在一處小山丘上停下腳步,一手負后,一手拎著酒壺,看著不遠處的永北鎮,此時,整個鎮子一片漆黑,陷入寂靜當中,偶爾能聽到幾聲狗吠聲。
“龍一現在在哪兒?”許一凡突然開口問道。
“已經進入達摩院。”在許一凡身后,有一道與白雪融為一體的人影,開口回道。
“龍二他們呢?”
“龍二已經進入黑龍臺,龍三也進入烏鴉欄子了。”
許一凡聞言,點點頭,又問道:“那件事調查的怎么樣?”
“暫時還沒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