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看了看許一凡,又看了看身邊的女眷,然后看向門口,一雙渾濁的眼睛無比的平靜,緩緩地搖搖頭,說道:“不等了,就當沒有這個兒子。”
許一凡聞言,沒有再說什么,徑直轉身,沉聲道:“出殯。”
原本被放置在堂屋的棺材,被抬到院子里,然后由小男孩宋鎮北親自蓋棺,不到十歲的小男孩,仿佛是在一夜之間長大了一般,像個小大人一般,一絲不茍的做著這些本該由他叔叔來做的事情。
蓋棺之后,工匠釘釘,然后,許一凡身穿孝衣,走到棺材前,其中抬棺,而在其身后的,還有十五位來自軍中的武將,共同抬棺。
“起!”
伴隨著一聲起,十六人一起用力,抬起這不過百余斤的棺材,緩緩朝大門走去,宋鎮北捧著宋志武的靈位,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棺材出門,大雪紛紛飄落,而在主干道上,有一騎飛馳而來,還未靠近家門口,馬背之上的男人就跌落-馬背,而戰馬更是嘶鳴一聲,跌倒在地,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幾下,就倒地身亡。
跌落下馬的男人,來不及顧忌死去的戰馬,直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嘶力竭的吼道:“爹!”
“砰!砰!砰!”
男人吼完就開始磕頭,聲音很大,力氣很足,腦袋撞擊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擂鼓般的巨響,而其光潔的額頭,瞬間變得一片青烏,而轉眼間,鮮血就滲了出來。
“爹,兒來晚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宋志武的三兒子宋玉。
看到磕頭如搗蒜的宋玉,在場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無比的冰冷,宋志武有四個兒子,除了小兒子夭折之外,其他兩個各個都是好樣的,可是,對于這個這個老三,不管他在軍中立下多大的功勞,熟悉宋志武家情況的人,都看不上宋玉。
輕仇者寡恩,輕義者寡情,輕孝者最無情。
看著飛奔回來的宋玉,抬棺的許一凡眼睛微微瞇起,卻沒有說什么,而許一凡不說話,其他人更不好說話,而出殯的隊伍也因此停了下來。
就在眾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宋老夫人在兒媳婦和女兒們的攙扶之下,緩緩走了出來,站在大門口,眼神冰冷的看著宋玉,然后轉過頭,對著眾人說道:“走!”
老婦人發話了,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許一凡,而許一凡沒有說什么,只是緩緩抬起腳步,而隊伍再次啟程,徑直朝宋玉走去。
“砰!”
當隊伍來到宋玉面前的時候,宋玉已經血流滿面,卻始終不曾挪動腳步,而走在前面的許一凡,看也沒看宋玉,直接抬起一腳,把宋玉踹飛出去老遠,然后,隊伍繼續前行。
許一凡這一腳,力氣很大,直接把這個身穿盔甲的校尉,一腳踹飛出去數十米遠,砸在一處院墻上,整個院墻劇烈的顫抖起來,墻頭上的積雪紛紛飄落,而宋玉胸口的盔甲,依然破碎,整個人都陷入墻體當中,嘴中吐出太大口鮮血,模樣無比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