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之人,何人?”
許一凡看向趙娣,嘴角微微翹起,飽含深意道:“你覺得呢?”
“啊?!”
趙娣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震驚道:“這怎么可能?”
面對趙娣的震驚,許一凡卻不以為然,掀起車簾,看向窗外,喃喃道:“有什么不可能的。”
趙娣始終沒有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主要是這個信息太震驚了。
其實,許一凡的話沒有說完,如果許一凡在關城殺了蓋庭鶩,就不是會不會被責罰的問題,而是他能不能活著走到長安的問題。
關城五千精騎,河谷城五萬鐵騎,名義上是朝廷軍隊,可實際上,這支金武軍它姓蓋,而不姓李,就許一凡現在身邊的力量,面對金武軍絲毫勝算都沒有,一旦金武軍暴動,不但許一凡會死在這里,西域使團的人也會死在這里,而一旦如此,西域和炎朝的戰爭就會再次爆發,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按理說,許一凡既然想到了這些,他就不應該去理會蓋庭鶩才對,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從許一凡出現在關城的那一刻,關城內發生的一切都不是許一凡能掌控的了,即便他在進城之后,主動去拜訪蓋庭鶩,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說不定,許一凡在進入將軍府之后,就再也出不來。
一個活著的許一凡,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有價值的,有利益可以攫取的,可是,一個死人,不管他生前多么的厲害,只要人死了,誰還會為了一個死人去追究什么,這一點兒,看看當年的大柱國許淳就可以明白一二了。
即便許一凡在關城內不出手,就蓋庭鶩現如今在關城內所做的一切,都會破壞西北的發展,別的不說,就說現如今,從關內去往關外的那些商隊,他們想要過關城,說繳納的賦稅是以前的三倍,也就是說,之前需要繳納一成的收益,現如今要繳納三成,而且還是單程的,一來一往之間,他們需要繳納六成賦稅。
長此以往下去,誰還愿意來,而這還不是最關鍵的,在大戰結束之后,不良人還沒行動,蓋庭鶩就率先以清查細作為由,對進出關城的人進行搜捕,其中有不少許一凡的人,就被當成細作給逮捕起來,在一番嚴刑拷打之后,直接處死,首級就掛在大獄之外。
在西洲城爆發的那場地震之后,蓋庭鶩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起來。
面對這些情況,許一凡心中豈能沒有怨氣,沒有怒氣,現在的蓋庭鶩就是伸長了脖子,等著許一凡來剁,這看似是一場陰謀,其實是一場陽謀,不管許一凡出不出手,結果對他都是不利的。
如果許一凡出手,擅殺一個正三品的武將,金武軍豈能放過許一凡,即便金武軍不出手,那彈劾許一凡的奏折估計會像雪花一般,飛進皇宮,落在御書房的書案之上,估計許一凡還沒有進入長安,就會淪為一個囚徒。
如果許一凡不出手,那西北的百姓,還有那些在前線浴血奮戰的將士,西涼山數十萬忠魂,還有那些為了國之大義,不遠千里萬里奔赴西北的商人俠客,他們可都看著許一凡呢。
若是許一凡不作為,這些人會不會寒心,許一凡之前在西北做的那些部署,還能不能順利完成,這些都是一個未知數。
布局之人,出手不可謂不狠辣,用心不可謂不險惡,而許一凡又該如何破局呢?
趙娣在一番震驚之后,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看向許一凡問道:“如此亂局,你該如何處之?”
“功夫在于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