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所有人離開之后,許一凡把玩著手里的菩提石,眼角余光看向歐陽奇,嘴中緩緩道:“說吧,如此大費周章,你到底要作甚。”
“咚!”
許一凡話音剛落,就看到歐陽奇徑直走到許一凡和李承德面前,噗通一聲跪下,然后沉聲道:“還煩請二位大人,救救我歐陽家。”
“嗯?”
歐陽奇這突如其來的詭異舉動,讓許一凡二人大吃一驚,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一會,回過頭后,李承德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歐陽奇,想知道這位在人前風光無限的公子哥,為何要出此言呢?
許一凡盯著跪地不起的歐陽奇,微微瞇起眼睛,說道:“歐陽家族是鄜洲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你爺爺歐陽睿在戶部擔任主事一職,官拜四品,位列中樞,是朝中重臣,你叔叔擔任鄜洲知府,也是朝中大臣,你父親歐陽鶴軒擔任家主,經商多年,現如今,半個鄜洲城都算是你家的,何來救你歐陽家一說啊。”
聽到許一凡把歐陽家的情況如數家珍,歐陽奇絲毫不覺得意外,若是不知道許一凡的身份,他若是說出此話,歐陽奇肯定很震驚,可他偏偏知道,以許一凡現如今的人脈和身份,別說一個歐陽家了,就是鄜國公唐家,他想要知道些什么,也是極其簡單的。
“歐陽家危在旦夕,還望二位大人能出手援助一二。”歐陽奇聲音顫抖道。
“危在何處?”
“長安,朝堂之上。”
“哦?既然是官場上的事情,你應該去長安找人,找我二人作甚?”
許一凡說完,又說道:“起來說話,男兒膝下有黃金,哪有動不動就跪著的。”
聽到許一凡這么說,歐陽奇不敢反駁什么,順勢站起身來坐下。
此刻,歐陽奇仿佛是換了個人一般,之前放蕩不羈,風流瀟灑的表象全都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只有深深地凝重之色。
歐陽奇坐下之后,面露苦澀道:“許大人說的,我自然做過,從三個月前,我爹就去了長安,三省六部能找的人,該走的關系都走了,可沒有一個人愿意幫忙,迫于無奈,我才出此下策,找到二位大人的。”
“哦?歐陽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兒?”許一凡聞言之后,好奇的問道。
許一凡確實好奇,以歐陽家在鄜洲城的地位,若是一般的問題和危機,他們自己就能解決,不管是官方的力量,還是民間的力量,歐陽家都不差,畢竟,歐陽睿是戶部四品官員,掌管著全國的財政大權,若是他家出了什么問題,愿意為其雪中送炭的人肯定不少,可歐陽奇卻說,京城一眾官員,居然無人愿意幫忙,這就很有意思了。
歐陽家是鄜洲城老牌家族了,在其發展至今的過程當中,其結交的人脈,編制的關系網是很龐大的,能夠撼動這樣一個世家的危機,肯定不是小事兒。
官場和軍中不一樣,官場講究的就是一個人情世故,雪中送炭和落井下石的事情做的人不多,可也不少,而更多的人還是喜歡做錦上添花的事情。
若是官場,想要動歐陽睿這個級別的人,至少需要正二品以上的官員的力量,而且還是在歐陽睿犯了大錯的情況下,然而,根據許一凡得到的情報,歐陽睿為官幾十年,風評不好不壞,屬于那種中規中矩的存在,而此人從中舉之后,就進入戶部。
先是在戶部做了十幾年的冷板凳,然后靠著熬資歷,一步步成為戶部主事之一,在戶部可以說,除了尚書大人,還有左右侍郎之外,主事的權利是很大的,而這樣一個人,只要不犯大錯,就不會故意去整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