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歐陽睿的年齡不小了,已經六十歲的人了,才做到主事的位置,始終沒有躍過三品的門檻,如此一來,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可能不大,如此一來,歐陽睿是威脅不到左右侍郎和尚書大人的位置的,一般對待這樣的人,這三位都不會主動去招惹對方;
二來,戶部是掌管錢財的地方,有人曾說,六部當中戶部最大,這句話雖然有夸大的成分,可事實也差不多,其他五部想要做事兒,就需要錢,而想要錢,就必須跟戶部的人搞好關系,因此,戶部的官員是所有官員當中最受歡迎的,但是也是最不受待見的,因為從戶部要錢,真的太難了。
如此一來,所有官員跟戶部的關系,都是不遠不近的,既不過分的巴結,也不會與其為敵,而身為戶部的官員,只要不貪墨,不犯大錯,就不會有人找他們麻煩的,當然,御史和言官除外,這兩種人是見誰不爽都要去彈劾一二的,習慣就好。
三來,歐陽家不是什么寒門,更不是什么小門小戶,拋開其在官場的位置不說,其在商界的地位也是很高的,官員最喜歡就是跟商人打交道,因為可以賺錢,而歐陽家在鄜洲的財富是很多的,朝中有多少人跟歐陽家有利益往來,很難說,但是絕對不少,因此非必要情況,沒人愿意得罪他們。
就在許一凡想著這些的時候,歐陽奇語出驚人,第一句話就讓許一凡震驚不已。
“事關十六年前,玄武叛亂之事。”
“嘶......”
此話一出,許一凡的臉色也微微一變,看向歐陽奇的眼神,就變得復雜和深邃起來。
“當年那場玄武叛亂,你們歐陽家也參與了?”許一凡幽幽的問道。
歐陽奇連忙搖搖頭道:“沒有,事關謀逆,即便是借我們歐陽家一百二十個膽子,也不敢參與進去。”
許一凡聞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歐陽奇。
歐陽奇以為許一凡不相信,連忙說道:“當年那場叛亂,波及很廣,死了很多人,若我們歐陽家參與其中,早就不復存在了,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啊。”
對于歐陽奇這個解釋,許一凡是相信的,當年那場玄武叛亂,外人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大柱國許淳協同兩個藩王,趁著炎武帝北伐的時候,進行了政變,在那場謀逆之后,確實死了很多人,凡是跟這件事有絲毫牽扯的人和家族,不是被砍頭,就是被流放,最輕的也是罷官。
歐陽家除非是腦袋讓門給夾了,才會選擇參與進去,而且就算歐陽家想參與進去,以歐陽家的實力,還是有些不夠看的,畢竟,事關皇權帝位,能參與進去的人,其勢力之龐大,超乎想象,歐陽家跟其相比,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另外,若是歐陽家真的參與進去了,在玄武叛亂之后那場清洗行動當中,歐陽家這樣的小角色,是上好的替罪羊,估計當年就被拉出來當擋箭牌用了,可事實沒有。
“既然沒有參與,何來危機之說,再說了,那件事已經過去十六年了,早已經過去了,難道......”
說到這兒,許一凡突然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話題,看向歐陽奇的眼睛微微瞇起,沉吟片刻之后,才說道:“莫非有人重提此事?”
歐陽奇聞言,點點頭,看向許一凡的眼神充滿了欽佩,不知道這份欽佩是發自內心的,還是其裝出來的。
“沒錯,在三個月前,就有人重提此事。”
“何人?”
“御史臺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