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看著斑斑點點的星空,許一凡神色平靜。
“她的身份查到了嗎?”許一凡轉過頭,看向篝火那邊,問道。
“暫時沒有。”
聽到這話,許一凡眉頭緊蹙,能夠讓言午堂的人都查不到蛛絲馬跡的人,在現在的中原,乃至中洲都少之又少,可偏偏這個半路撿到的小丫頭,也位列其中,這讓許一凡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她難道不是中洲人士?”許一凡喃喃道,這句話似乎是在問黑影人,又仿佛是在問自己。
“我們在甘州一代詳細的調查過,她是三年前突然出現在甘州的,當時甘州發生過災荒,逃亂的百姓很多,她是其中一個,在其進入甘州之后,就在各大城池和村鎮流竄,奸懶饞滑油、陰損慫奸壞、坑蒙拐騙偷,為了生存下去,她是無所不用其極,很多甘州人都認識她,但都說不出她的來歷。”
“那當初跟著她一起逃亂的百姓呢?難道沒有找到嗎?”許一凡又問道。
“這正是我想跟先生匯報的事情,當初跟著她一起逃亂進入甘州的人,在過去的這三年時間里,不是病死,就是老死,亦或者因為各種原因去世,無一幸存。”
“人為的?”許一凡瞇眼道。
黑影人置身黑暗當中,整個人宛如一團黑影一般,即便是眼睛也是黑色的,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說話的語氣,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
“不是人為。”
“嗯哼?”
“至少在我們探查的時候,沒有發現人為的痕跡,也沒有人阻攔我們。”
聞聽此言,許一凡緊蹙的眉頭不但沒有放松,反而愈發的緊蹙起來。
不是人為,可當初凡是跟女孩有過接觸的難民,都身死了,如果是一個兩個,那并不奇怪,畢竟,災荒之下,人命薄如紙,是非常不值錢的,而甘州三年前發生的那場荒災,許一凡也聽說過。
三年前的時候,冬天來的極早,去的極晚,頭年的秋收還沒有完成,冬天就提前到來了,而等到冬天走后,還來不及入春,夏天就到來,導致很多人來不及春耕,即便是春耕了,收獲也不大。
那一年的夏天還迎來了長久的干旱,使得本來就難以保收的莊稼,更是大面積枯死,到了秋天的時候,秋收銳減,很多人別說過冬了,過秋都難,為了活下去,很多人開始背井離鄉的逃亂。
在那場災荒之下,甘州一帶死了很多人,當然,不止是甘州,附近幾個洲都出現了類似的情況,在災荒最嚴重的時候,差點就出現了易子而食的情況。
不過,最終這種吃人的慘劇并沒有發生,這主要還是得益于炎朝的治理能力強。
災荒發生之后,難民就會出現,而這個時候,百姓的流動性是很大的,而等到災荒過去之后,很多地方都要重新統計人口,登記造冊,而在這期間,死了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很難說清楚,可能是老死的,可能是餓死的,也可能是病死的,當然也可能是被人殺死的,但不管怎么死的,事后都很難追究,也沒人愿意去追究。
在這期間,女孩劍活下來了,雖然活的很凄慘,可她終究還是活下來了,而跟著她一起的難民,尤其是那些可能知道她來歷的人,居然都死了,而且大多數還都是死在了災荒之后,說這是意外,是個人都不會相信,許一凡自然也不相信。
可問題是,不信歸不信,他們卻找不到任何人為的痕跡,一切都看似很合情合理,即便不合情理,換個角度也能想得通,也能解釋的通,而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這說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