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牙齒如同液壓機一般深深地咬入吳凡的肩胛骨，甚至還能聽見骨骼清脆的斷裂聲。
如同廉價的娃娃，在怪物的撕咬中，吳凡的身體漸漸崩壞。
人類還真是弱小。
腦啡肽的效果退去后，難以忍受的劇痛席卷大腦，讓吳凡連一根手指的力量都無法動用，可以說是死到臨頭。
就連記憶深處已經忘記的碎片都開始在眼前閃過。
不過此刻的他卻開懷地笑了，笑聲很是滲人，仿佛被撕咬的不是自己。
就連怪物都露出了遲疑的神色，不解地看著吳凡那已經被鮮血沁染的表情。
它吃過很多人。
老人，成人，小孩。
不管是什么人，在最后無一例外都會展現出強烈的恐懼和痛苦。
它能感受到這種情感，甚至十分享受，因為這能令它食欲大開。
為了報答這些食物讓自己有一個完美的進食體驗，它一定會品嘗每一處角落，直到剩下一具無法進食的白骨。
可現在它從吳凡身上感覺到了什么？
喜悅？
什么樣的人可以在這種情況下開心地笑出來？
好像自己才是被某種野獸啃食的那一方。
怪物！
相比自己，眼前的人類更像怪物！
不知不覺間，怪物的心底第一次對人類生起了一絲恐懼，越是撕咬他的肉體，這種異樣的感覺就越發強烈，到最后驚魂不定地將吳凡提起，用力地甩到一邊。
砰！
土石崩碎，揚起漫天塵沙。
吳凡的身軀不斷被怪物摧殘，肉體的感覺漸漸脫離身體，在生死攸關的現在，他的大腦快速充血，眼前閃過無數似曾相識的幻覺。
好像之前也發生過，被擊打，生命垂危，火光，燒焦的人類，吞沒一切的大水。
惡魔在大地上縱橫，貪婪地尋找人類的靈魂，神靈無力地躲在云端，任由地獄蔓延。
這份記憶屬于誰？
明明是第一次閃過這樣的畫面，卻格外熟悉。
吳凡的狀態如同風中殘燭，仿佛隨時會熄滅，但那雙眼睛卻依舊有神，隨著不明的記憶漸漸開始松動，他的情緒愈發平靜下來，就仿佛另一個自己從沉睡中蘇醒。
“我是誰？”
“您是之高無上的存在，令萬物戰栗的存在，我永遠的主人。”
一陣花香傳來，莉莉安不知從哪弄到了花環，輕輕地為吳凡佩戴。
和以往不同，此刻的莉莉安臉上滿是恭敬之色，黑色的眼瞳中閃爍著一絲激動的光芒，就好像吳凡此刻的反應，自己已經等待了許久。
“我如果至高無上，又怎么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你的到來只是為了收走我的情感吧？”
“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我現在也已經油盡燈枯，你想要情感的話，就趁著我還活著取走吧。”
“還太早了。”莉莉安輕聲地耳語，“需要我力量的敵人還未出現。”
“話雖如此，但1200年的時機已到，請允許我將您暫放在我這的力量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