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文老狗邱萬山!
這一聲叫罵,聲音不大,但是也不小。
周圍人聽到之后,憋著笑,卻不敢大聲笑出來。
邱萬山又羞又怒,楚擎則是側目不已。
罵邱萬山的是個老者,穿著儒袍,身材消瘦,酒糟鼻,須發花白,一開口,不少讀書人紛紛問安。
“李先生身體安康。”
“學生趙孝鵬見過李先生。”
“李先生…”
這位李先生今年六十有五,大名李鶴鳴,京中大儒名士。
什么叫讀書人,刑不上大夫的叫做讀書人,什么叫大儒,指責朝廷弊端開口必噴達官貴人的叫大儒。
李鶴鳴不是官,卻是大儒,一個即便是朝堂不少大員見到了都要執弟子禮的大儒。
邱萬山是朝堂大員,他不想執弟子禮,他應該執孫子禮,因為每次都被李鶴鳴噴的和孫子似的。
其實倆人最初沒什么交集,只能說邱萬山點子背。
兩個月前,李鶴鳴也想斗一斗文榜,結果他不按正規程序來,非想玩什么裝B打臉扮豬吃老虎,苦思冥想寫了首詩,沒用本名,讓府中下人送來斗榜。
邱萬山哪能認識一個下人啊,還以為是外地來的窮酸讀書人,聽了人家的詩,雖然沒斗過陶一的榜,卻也是佳作,然后就給偷偷記下來回府中隨便改幾個字,據為己有了。
斗榜輸了,李鶴鳴也就不敢大肆宣揚。
結果過了一個多月,邱萬山在外面裝B,給改過的詩念了出來,受到不少人吹捧。
李鶴鳴知道這事后,這才發現這詩就是自己作的,無非改了幾個字罷了。
這給老李氣的,逢人便罵邱萬山是竊賊,竊詩之賊,二人的梁子也算結下了。
“怎地,邱大人又來行竊了?”李鶴鳴抬高了音量,四下看了眼:“諸位可是要小心些,真若是有了佳作,切莫讓這戶部右侍郎邱萬山邱大人聽了去,若不然,過了數日,你那佳作可就成了邱大人的了。”
“你休要血口噴人!”
換了別人,說不定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可邱萬山是什么人,這可是買半斤海帶都得管老板要三只螃蟹的貨色,顏面,呵呵,不存在的。
“李鶴鳴,本官敬你是京中名儒,不愿與你計較,可你逢人便說本官竊文,屢次三番,你是何居心,為何要污本官清名。”
“好膽!”李鶴鳴一拍桌子:“還敢與老夫耍上官威。”
楚擎連忙坐直了身體,進入看熱鬧吃瓜的狀態。
他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他知道邱萬山是個什么鳥人,這老頭八成沒說錯。
“本官雖每日俯身于案牘之上操勞公務,卻也是飽讀四書五經之人,區區幾首詩詞罷了,你做得,本官為何做不得。”
邱萬山那義正言辭的模樣,不知內情的人,還真以為這家伙有些墨水。
“本官還未說你血口噴人,你竟敢如此污蔑,李鶴鳴,再糾纏本官,莫怪本官不客氣。”
李鶴鳴寸步不讓,冷笑連連:“朝堂上的大人,哪個不是熟讀四書五經,唯獨你,唯獨你邱萬山,不過是憑著鉆營,靠著姻親,恬不知恥才居此高位,好不知羞,還敢與老夫大言不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