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淫官場多年,衛長風倒是有些唏噓,天子看似要改革稅事弊病,又何嘗不是想要除掉一些世家門閥,本就是難如登天之事,還要做的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可謂是難上加難。
想到這,衛長風奇怪的問道:“倒是還未問你,為何天子近侍孫安也去了京兆府中?”
“不造啊。”楚擎也迷糊著呢:“那死太監跑到京兆府中,說帶了圣旨,天子要賜官什么的。”
現在回想起來,楚擎也覺得極為奇怪。
李家就是再囂張,能買通京兆府府尹,總不能也買通太子近侍吧。
“賜官?”衛長風困惑更濃:“你見過陛下?”
“沒有啊,就是修韜武殿的時候,遠遠望了一眼,沒看出長什么逼…沒看出長的多么威武不凡。”
“奇哉怪哉,孫安是內事監大太監,又是御筆近侍,他來宣圣旨,定是天子授意,可天子為何要授你官職。”
說到這里,衛長風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應是韜武殿一事,那日在宮中,便是連老夫都看了出來,天子對這韜武殿極為滿意,雖說在老夫眼里有些不倫不類處處違制,天子卻甚是欣喜,對了,險些忘記說了,改日得了閑,去老夫宅邸中,也修一個那竹葉扇子。”
“您不是說不倫不類嗎。”
“不錯,老夫就是想要看看,究竟怎么個不倫不類法,了解詳細后,再來說教于你。”
楚擎滿面欽佩之色。
怪不得能干到尚書這個位置,也是個不要臉的貨。
當值的文吏跑了進來:“衛大人,工部左侍郎楚文盛楚大人在衙署之外,說是來接楚教習,候了好一會了。”
衛長風點頭,又交代了楚擎幾句平日里多帶護衛之類的廢話,后者穿好了衣服匆匆跑出了衙署。
楚文盛與福三倆人整等在門外,焦急不已,見到楚擎跑了出來,老爹這才快步迎上去,上下打量一番,大大松了口氣。
“可急死為父了,無礙就好,無礙就好啊。”
老楚眼睛紅紅的,使勁拍了拍楚擎的肩膀。
還是拍在傷處,楚擎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楚面色大變:“怎地了,傷著了?”
“沒,就是想您了。”
楚文盛哈哈大笑:“為父也想擎兒了。”
福三在一旁笑道:“少爺您可不知道,老爺急壞了,帶著人就去了京兆府府尹的宅邸中,一沖進去就…”
楚文盛狠狠瞪了一眼福三,后者這才住了口。
楚擎面色微變:“您去找京兆府府尹了?”
“哎呀,就是隨口問一下。”楚文盛敷衍道:“那京兆府府尹怎么也是正三品,為父區區一個工部左侍郎,也說不上話,求爺爺告奶奶尋了個相熟的軍中將領,去了馬大人宅中,說盡了好話,央求了許久,馬大人這才告知為父你已經回了戶部衙署。”
楚擎滿面愧疚之色。
看老父親的模樣就知道,去了馬府中,肯定是低三下四央求許久又被那狗日的馬睿百般刁難。
“以后盡量不給您添麻煩了,孩兒知錯了,再也不讓您受氣了。”
一旁的福三滿面無奈。
那馬睿得虧是說的早,但凡不是一開口就說您被放出來了,現在馬家幾十口子可能都被老爺給分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