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黃老四怒了,對楚擎怒了,沉聲問道:“你是說,那楚擎,打著朕的旗號為非作歹。”
“不錯,非但如此,那楚擎,還說什么他是千騎營副統領,千騎營應該做的事,他不想做便不做,可他想做的事,必須要做,因為是天子要做的。”
“混賬!”
黃老四聽明白了,這是扯自己的虎皮做大旗了,自己為非作歹,卻甩鍋到自己的頭上,言下之意,做了惡事,難不成還是朕的授意不成!
這一刻,黃老四是真的怒了,怒自己瞎了狗眼看錯了人。
大家都看出來了,這邱萬山,是要往死里整楚擎。
李文禮微微看了眼邱萬山,決定了,下朝之后,再套套交情,這家伙整人,絕對是專家級的。
邱萬山依舊不疾不徐的說道:“是如此,掌柜的與伙計就在樓下,聽的一清二楚,本因是米糧之事,可那楚擎卻說,米糧雖是小事,卻關乎百姓,本不應是千騎營管轄,可千騎營是天子親軍,天子最看重的,便是百姓,其他事,千騎營應管的,他想管便管,不想管,便不管,可關于百姓的事,他要是不管,天子,會扒了他的皮,陛下您聽聽,這明明就是欺君之罪,國朝無人不知陛下仁善寬厚,豈會動不動便扒了臣子的皮呢。”
黃老四愣住了,張了張嘴,面露猶豫之色。
這一瞬間,黃老四真的很想拍拍胸脯大吼一聲,不錯,就是朕說的,真真的,朕說過,誰他娘的欺負百姓,朕就扒了誰的皮,你們都記住了,記住之后去告訴所有人,告訴所有百姓!
朝臣略微一尋思,這話聽著,怎么有點不對勁呢。
邱萬山一副氣憤的樣子,又開了口:“陛下您是不知,那楚擎有多囂張,李公子言說,區區米糧之事,賠錢,賠罪便可,你千騎營多管閑事,楚擎回道,不是千騎營多管閑事,而是天子多管閑事,事關百姓的閑事,天子都會管,求之不得,奈何分身乏術,這才成立了千騎營,替天子管閑事,陛下您聽聽,這不是欺君是什么,竟然如此膽大,敢妄自揣測圣心。”
黃老四忍不住了,張著嘴,醞釀好了情緒,臺詞瞬間想好。
不錯,朕組建千騎營,就是管閑事的,管百姓的閑事的,楚卿家,這圣心揣測的好,揣測的妙啊。
眼看黃老四都激動了,邱萬山氣呼呼的繼續說道:“李公子說千騎營又如何,不就是天子親軍嗎,本公子去賠錢請罪就好,你還敢打我不成,天子親軍就能隨便打人么,代表天子就能隨便打人嗎,有本事你動我一下試試!”
邱萬山一副捶胸頓足的模樣叫道:“哎呀,陛下,結果您猜怎么著,囂張,囂張至極啊,那楚擎說,本統領本來要走的,可你李林卻說天子親軍又如何,還敢碰你不成,你要不說這話,本統領就放一馬,可你一說這話,本統領,本天子親軍千騎營副統領,今日,必須讓你開開眼,讓你知曉知曉,這昌朝,是誰說了算!”
一語落畢,偌大的議政殿,鴉雀無聲。
邱萬山還擱那演呢:“陛下您看,您看看啊,這楚擎說的是什么話,還昌朝誰說了算,那肯定是陛下您說了算,難不成還能是天子親軍的千騎營副統領說了算嗎,那李林不過說了聲你天子親軍又如何有本事動我一下試試,李林只是說錯話,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啊,那楚擎應嚴懲,重重的嚴懲。”
衛長風咧著嘴,望著自己的右侍郎屬官,下意識吞咽了一口口水。
老衛一直以為,自己給邱萬山壓的死死的。
現在老衛才明白,自己真是祖上積德了,要是邱萬山想整自己,自己就是八條命都不夠邱萬山折騰的!
“你放屁!”李文禮目眥欲裂:“姓邱的,李林何時這般說了!”
“誒,奇哉怪哉。”邱萬山回過頭,皺著眉,演技出神入化:“李大人剛剛不還承認了么李公子醒來后訴說的和本官得知的絲毫不差,怎地又改口了,你不是說本官說的對嗎,本官為你討公道,你怎地還罵我,這是為何?”
“李文禮!”
黃老四開口了,聲音陰惻惻的:“你倒是…養了個好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