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之中,昌賢提出了陶瑸心中的困惑。
“楚師,學生還是想不通,既是要查稅,查商賈之稅,為何要尋陶瑸在士林之中抨擊商賈?”
楚擎并沒有注意到,昌賢直呼陶瑸其名,而非是如剛剛在陶府那般稱其為“陶師”。
就連昌賢自己都沒注意到。
當面叫陶師,背地里叫人家大號,未免有些不尊重人。
可昌賢的潛意識中,“師”這個字,除了楚擎外,再無其他人可為他昌賢之師。
四書五經,昌賢看的多了。
先師圣言,他也聽的多了。
每一個大儒,每一個名士,每一個夫子,每一個文臣,滿口都是這些話,聽的耳朵起繭。
可從來沒有人,去真正的教導昌賢一個最樸實的道理,做人的道理。
大家都說是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可楚擎從來沒有告訴過昌賢什么是對什么是錯,而是很直白的告訴他,應該做什么,不應該做什么。
做了應該做的事,可以踏踏實實的睡覺。
做了不應該做的事,又要如何去彌補。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楚擎無法為昌賢傳道授業,后者身邊也不缺乏傳到授業之人。
可楚擎卻可以為昌賢解惑,人生的困惑,作為二皇子的困惑,作為一個人的困惑。
如此,方可為師,為昌賢心中的“師者”。
至于陶瑸這種名士大儒,昌賢不是討厭或是排斥,而是麻木了,同為“師”,卻無法與楚擎相提并論,所以才會直呼其名,不是對陶瑸的不尊重,而是對楚擎的尊重。
“你這孩子怎么還不開竅呢,當然有關系了,兩軍交戰之前還得先對噴一次呢。”楚擎嘿嘿一笑:“咱干李家的時候,老邱,就是邱萬山,你知道吧,看看人家邱萬山是怎么做的,先從名聲上進行降維打擊,全方位的降維打擊,不是他降維,而是他將李家拉到和他一個道德層次上進行打擊,名聲上的打擊,懂了吧,咱干李家,是這么干的,干商賈,也得這么干。”
昌賢重重的點了點頭:“學生懂了,狠狠的干商賈!”
這就是昌賢佩服楚擎的原因之一。
用別人的話來說,叫做剪除李家羽翼,撥亂反正,為公為民,除國賊,如何如何的。
楚擎就一個字----干!
昌賢覺得一個“干”字,包羅萬象卻又言簡意賅,極為準確,什么撥亂反正這個那個的,大道至簡,干就完事了。
楚擎想起陶瑸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心情大好,樂呵呵的問道:“老二啊,剛才你看出來沒,老陶頭對為師很滿意啊,都恨不得馬上拜把子認個干爹將他閨女許配給我,是吧。”
昌賢沉思了一下,正在捋順關系。
拜把子,應該是兄弟。
認干爹,應該是義父義子。
許配閨女,應該是翁婿。
那就是…將閨女許配給兄弟,然后管兄弟叫干爹,讓干爹成為自己的女婿?
昌賢有點屢不明白了,下意識點了點頭:“應…是吧。”
楚擎搓了搓手,略顯緊張的問道:“那你說,我和陶若琳,般配不?”
“不配。”昌賢搖了搖頭。
楚擎聞言一愣,怒了:“你這孩子怎…”
“學生覺得陶家大小姐配不上楚師。”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愛說實話呢。”楚擎轉怒為喜:“這話倒是不錯,陶若琳是有點高攀我了,不過雖然為師眼光高,可人生短短幾十年,為師得利用有限的時間為國為民,哪有那么多時間挑三揀四找婆娘,湊合湊合得了。”
昌賢認真的說道:“楚師豁達,惜國不惜己,舍小為大,學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