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老丈人還是很給力的,當夜,就已經有士林中的讀書人開始抨擊商賈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接連幾日,京中不滿商賈的聲音越來越多。
不過大多都是些年輕的讀書人,至于那些總喜歡蹭熱度的名士大儒一個個卻閉口不言,好像同時被拔了網線似的。
雖說從某些角度上來看,天天喜歡高談闊論的讀書人和后世的鍵盤俠杠精有某些相似之處,可兩者有著本質上的不同,那就是昌朝的讀書人文化程度普遍很高,不是為了杠而杠,而是有理有據。
先嘮呂不韋,說人家小呂同學賺了錢就開始搞政治,權傾朝野如何如何。
嘮完了呂不韋,又開始說與晉武帝他舅王愷斗富的石崇,最后扯到了如今京中商賈,和世家門閥以及朝堂大佬們不清不楚的,仗著有人撐腰殘害百姓,這是要干薯莫,究竟是要干薯莫!
總之,這些脾氣暴躁一點就著的年輕讀書人們,三五聚集在一起,大噴特噴。
至于普通百姓們,都喜歡湊熱鬧,一看讀書人開始噴商賈了,他們也跟著來勁了,是啊是啊,糧啊米啊的,三天兩頭漲價,這群商賈想干薯莫,究竟是要干薯莫!
一時之間,京中一些涉及到特定產業的商賈和鋪子們成為了眾矢之的,主要就是糧米鋪子。
天天躲在千騎營衙署中一邊養傷一邊暗中觀察的楚擎,越看越不對勁。
已經過了四天了,他預想的情況并沒有出現。
商賈們該干什么干什么,該多少錢還是多少錢,至于百姓們,也是如此,沒有太過劇烈的反應。
“不對勁兒啊。”
楚擎望著面前客串三教九流的千騎營探馬們,很是不解:“非但米面價格沒降,因為南郊莊子流民安穩下來了,牙行反倒是賺的盆滿缽滿,至于那些商賈,該干嘛還是干嘛?”
十幾個探馬低著腦袋,默然不語。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事就是這么個事,別說現在那些年輕的讀書人們罵累了,就是兩日前罵的最激烈的時候,京城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百姓該怎么樣也還是怎么樣,沒有什么變化。
“京兆府的告示貼了嗎,關于要大肆整頓京中商賈的告示,貼了沒有?”
“張貼了。”江月生走了過來,揮了揮手,讓眾人散去,隨即對楚擎苦笑道:“楚大人,效果甚微,京中,并未如你所言那般人人唾罵商賈。”
“也沒人告發商賈?”
江月生搖了搖頭。
“少爺。”
這幾天養傷養的差不多的福三,正蹲在一旁,插口說道:“小的覺著吧,沒有虎賁。”
“虎賁?”楚擎哭笑不得:“和虎賁有什么關系?”
“小的說不上來,就知在軍中時,若多是新軍,必要有虎賁身先士卒激起新軍血勇。”
楚擎沒聽明白,凝望著福三。
福三還是那個福三,沒什么變化,可楚擎總覺得三哥似乎變了,至于哪里變了,一時說不上來,不過倒是有一點,那就是話少了,不像以前似的,他一說什么,福三就會問什么意思,現在他一說什么怪話,福三總是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
“少爺,您給小的十貫銀票吧。”
楚擎不明所以:“你要錢做什么?”
“去京兆府。”
“我也沒錢啊,最近都是花陳言和昌老二的錢。”
江月生在袖子里摸索一番,抽出了一貫錢銀票和一些散碎的文錢。
福三站起身,拿了錢,又露出了沉思的神情。
楚擎滿面困惑之色:“你要錢去京兆府干什么?”
“小的似是有了頭緒,想要去做,可做之前,得先和少爺您解釋清楚,要解釋,就要說,小的正在想,要如何說您才能懂。”
楚擎都懵了:“你這話的意思,究竟是你表達能力差啊,還是我理解能力不夠?”
福三沒吭聲,還是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