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生很無奈。
他哪能不知道楚擎的意思,給暈過去的金遠志帶上來,問題是,金遠志,掛了!
江月生是老司機,到了地牢一看就知道,被群毆兩次的金遠志,肋骨斷了,扎破了肺部,氣絕身亡。
本來就毫無緣由的打了人抓了人,人又死了,要是被章松陵知道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所以江月生就挺無奈,拖著尸體上來,不對,不拖人吧,楚擎下不來臺,最后,他就把形象好氣質佳半死不活的李林帶上來了。
還好,還好還好,福三救場了。
對,沒錯,看著沒,這小子就是李林,得罪我家少爺,就這下場,就問你怕不怕。
面對楚擎困惑的眼神,江月生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楚擎的確很懵。
如果是福三這個操作,帶錯人了,他能理解。
但是江月生帶錯人了,楚擎瞬間想到可能出事了。
只不過章松陵在場,他又沒辦法問。
福三看向楚擎,抬起手掌,在自己脖子上劃拉了一下,做出了這個只有楚擎能懂的手勢。
楚擎神色大變。
金遠志,竟然死了?!
雖然心亂如麻,可楚擎還是鎮定的轉過頭看向章松陵,挑了挑眉毛:“現在知道灑家的手段了吧。”
“李家是為國賊,得此下場,罪有應得,卻不知,你三更半夜將老夫叫來,又是肆意辱罵,究竟為哪般,若是不與老夫解釋清楚了,莫怪老夫翻臉不認人。”
要不說人家是資本家加寡頭外加朝堂大佬呢,那是一點都不帶慌的。
楚擎見到鋪墊差不多了,開了口,一語激起千層浪。
“以后京中牙行,我說了算!”
章松陵神色大變:“何意!”
“何意,就是這個意思!”楚擎露出森然的笑容:“我知道你以前和李木合作,李木壓榨百姓開山采石,石頭送到京中,變成工料,你賺的盆滿缽滿,京中這所有工料行,都是你章松陵說了算。”
章松陵冷笑一聲:“不知你在說些什么。”
其實這些當官的就是這樣,你知,我知,誰都知,我也知你知,你也知我知你知,我也知你知我知你知…總之,就是嘴上不承認,愛咋咋地。
“這京中,商賈有十,把持了京中大半產業,涉及各行各業。”
楚擎露出了貪婪的神情:“我要的不多,牙行,只有牙行,以后這京中奴仆販賣,我楚擎,說了算!”
章松陵神色一變再變,凝望著楚擎,半晌之后,這才用只有二人才能聽清的聲音說道:“就是因此,你才親自帶人查封了京中所有牙行?”
“不錯。”
章松陵半信半疑:“可你是天子親軍,想要染指商賈之事…”
楚擎拍了拍章松陵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那你以為,我費勁了力氣建那城南莊子,是為了什么。”
章松陵倒吸了一口涼氣。
城南莊子專門收留流民,而牙行買的奴籍,十之七八都是這些流民!
楚擎輕聲說道:“你要開山采石,需要大量人手,蕭縣,又有多少人,只要我一句話,大量的流民會涌入蕭縣,幫你開山采石,那么,章大人以為我楚擎,能不能掌控這京中牙行?”
章松陵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哈哈哈哈,楚大人,果然是少年英杰,少年英杰啊,妙,神妙。”
楚擎也跟著笑,笑的很開心。
鉆你虎穴,掏你虎子,這總算,鉆進來了。
可楚擎卻不知,哈哈大笑的章松陵,內心里還是帶著巨大的困惑與疑問。
昨夜,自己斷然沒有說過關于牙行之事,至于金遠志,更不可能。
他不懷疑楚擎建南郊莊子就是打的這個心思。
事實上,他一直都覺得楚擎目的不純。
滿哪搶錢得罪朝堂大臣,去救濟一群賤民流民,傻了不成。
現在看來,這小子早就想染指牙行了,如圣人一般救濟流民,原來是想一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