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患得患失,堅定著,后悔著,后悔著,堅定著。
楚擎也是這樣。
現在已經可以和章松陵刺刀見紅了,反而是瞻前顧后。
“本統領連黑魂三的八周目和只狼都通關了,還怕你一個章松陵,再狠不過黑薪王,再難不過葦名弦一郎,干了!”
千騎營衙署中,楚擎看向待命的眾多衙署們,振臂一揮:“代號,干死章松陵行動,現在開始!”
江月生算是服了,這還起什么代號啊,名都被你喊出來了。
在楚擎說出了沒有任何人能聽懂的豪言壯語后,眾多探馬離開衙署,開始密切布控京中任何一個可能和章松陵有關聯的商賈。
章松陵的商業圈子不大,就是那些商賈,可這些商賈,還有他們的圈子,就仿佛一個金字塔一般,章松陵站在最頂端,一句話,無數商賈忙碌了起來。
這一夜,數十名探馬翻過了高墻,趴在了房檐上,躲在了馬棚中,偷聽著商賈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每一聲喘息。
第二日一大早,一切都如楚擎所料,南市的鋪子,關張了四成不止,北市的鋪子,關了三成。
這就是章松陵的第一槍,在章府時,他曾對楚擎說過這么一番話,如果他們這些商賈撂挑子,京中就會亂。
事實上,京中的確亂了。
楚擎也亂了,入夜后,他凌亂在了千騎營衙署之中。
江三狗站在楚擎面前,面色很是古怪。
楚擎咧著嘴,宛若癡呆。
“賣綾羅綢緞的鋪子關了,所以那些達官貴人的婦人和小妾們,都不樂意了?”
江月生點頭:“是。”
“酒樓關了,京中的文人墨客,沒地方豪邁奔放的飲酒作詩了?”
“是。”
“書鋪關了,讀書人沒有文房四寶寫字練字了?”
“是。”
“大部分花船停了,世家子沒地方尋歡作樂了?”
“是。”
“北市賭檔都關了,那些好吃懶得的閑漢也沒地方去了?”
“是。”
“章松…不不不,章大人是不是在逗我呢?”楚擎目瞪口呆:“他折騰這么久,寫出了十幾封信,見了那么多商賈,結果,關的就是這種地方?”
江月生:“是。”
楚擎哭笑不得:“你怕嗎?”
江月生搖了搖頭:“不怕。”
楚擎扭頭看向福三:“三哥,你怕嗎?”
福三一語道破天機:“和小的沒關系,小的為何要怕。”
“是啊。”楚擎經過最初的震驚,現在都樂出聲了:“章大人這是要改邪歸正啊,搞來搞去,給這些和普通老百姓毫無關系的破地方都關了干什么?”
江月生面色古怪:“楚大人不擔憂?”
“我…應該擔憂嗎?”
“卑職,不知道啊。”
江月生本來想要說你應該擔憂來著,但是看楚擎樂呵呵的表情,他也有點懵。
楚擎哈哈笑道:“我不止不擔憂,我還特別高興呢。”
福三雙眼閃過一絲不常見的光芒:“少爺,您可能高興的太早了。”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