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您還是先別高興為好。”
楚擎聞言一愣,不敢繼續“高興”了,因為很多時候,福三都會擁有一種科學無法解釋的能力。
其實福三不是說不上來,而是覺得章松陵沒那么傻。
果然,福三的“預言”應驗了。
一個探馬跑了進來,慌慌張張。
“大人,不好啦。”
楚擎倒吸了一口涼氣:“說,腫么了!”
“您現在都成萬人恨啦,短短一日,京中所有讀書人,都在罵您。”
“罵我?”
“是啊,說您恬不知恥、惡貫滿盈、非人哉、和京兆府狼…狼被圍奸,還說您是不要臉的老扒灰、喪德行的損種、專門招惹寡婦的二流子、生兒子沒腚眼的狗日的…”
“你等會!”楚擎叫道:“前面也就算了,老扒灰往后,那能是讀書人罵出來的話嗎?”
“那倒不是,他們罵的咬文嚼字,末將也學不來,就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轉告您了。”
楚擎:“你以后別隨便亂理解了,謝謝啊。”
“哦,好。”
江月生不解的問道:“私下聯絡商賈讓他們關鋪子的,是章松陵,可讀書人為何要罵楚大人。”
“那些掌柜的說的啊,說千騎營傳統京兆府逼害他們,活不成了,統統將鋪子關掉。”
“原來如此。”楚擎恍然大悟。
原本章松陵打的是這個主意,所謂“亂了”,不是激起民憤或者是讓京中商業體系運轉不同,而是讓世家、士林、讀書人等,將這些“精英”階層的怒火拉到自己頭上。
一時之間,楚擎還真有點不知所措了。
這些人都引導著輿論,這才一日時間就讓他全京城背負了罵名,章松陵果然是老奸巨猾,一出手就來了四個二。
來回踱著步,楚擎開始想應對之策。
原本他是有準備的,可萬萬沒想到,章松陵關張的鋪子,竟然是針對“精英”階層消費的地方。
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楚擎走來走去,越是絞盡腦汁的想,越想不出個對策。
福三蹲在一旁,抬頭說道:“少爺,夜了,咱回府里吃飯吧。”
“都什么時候了,少爺我現在的名聲都臭大街了,你還有心情吃飯。”
福三撓了撓額頭:“您的名聲臭大街,和吃飯也沒干系啊。”
“怎么沒干系,我是說…”
楚擎突然止住了腳步,望著福三,似乎是意識到了某些事。
福三用小樹杈子刮著靴底兒的污跡,自言自語道:“您又不是第一天名聲臭大街,罵去唄,不耽擱吃飯。”
楚擎二話不說,沖著福三抱了抱拳:“三哥,人間最清醒啊。”
說完后,楚擎自己都樂了。
是啊,自己在這著急忙慌的干什么呢,罵就罵唄,自己根本不在乎啊。
那些所謂的讀書人,罵的人多了,朝堂上哪個臣子沒被罵過,不都活的好好的嗎,也沒看誰少塊肉。
使勁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楚擎傻樂道:“少爺我終究還是墮落了,怎么官越大,越是把初心忘記了,孫子才在乎顏面。”
說完后,楚擎腦海一片空明。
人生煩惱,十之三四,就是因為要臉。
只要不要臉,人生就是一條康莊大道,走你。
楚擎看向福三,樂道:“少爺教你個道理,人吶,千萬不能要臉,記住沒。”
福三連忙站起身:“自從小的跟著您,您時時刻刻言傳身教,小的從不敢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