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出宮尋開心的黃老四,碰到了致郁大師福三,心里別提多堵得慌了。
這一口口酒喝的,滿嘴都是黃連味。
要是換了別人吧,未必能有什么感悟,聽個樂呵。
問題是黃老四是天子。
被剝削的百姓,是他的子民,就如同那被折斷的筷子。
折斷筷子的人,是他的臣子,他挑選的。
這操蛋的世道,是他的江山,他治理的。
所以福三基本上就等于是指著老四的鼻子上罵,你不行,你啥也不是,飯桶,廢物。
完了黃老四還沒辦法反駁,因為福三說的一點都不錯。
有錢,可以講良心,心系百姓,但是有風險,被人謀奪家產。
錢權不分家,相輔相成,但是不能有良心。
有錢,有權,有良心,心系百姓,仨字,不可能。
可這明明是應該可能的,理論上是可能的,但是,就是找不出這么一個人,有權有錢心系百姓還有良心。
別說福三沒見過,黃老四也沒見過,他倒是做到了有權,有良心,也心系百姓了,就是沒錢。
本來福三就是隨意一說,結果卻和個魔咒似的,緊緊套在了黃老四的腦瓜子上。
因為黃老四又想到一件事,自己想要有錢,不是不行,收拾世家,收拾臣子,那肯定能弄到錢,問題是,這就有點不講良心了,畢竟不少世家和臣子在他登基的時候出了不少力。
望著似笑非笑的福三,黃老四一指楚擎:“要是如你這般說,你家少爺豈不是亦是惡人,心系百姓,也有良心,卻身居高位,他能做到,為何本將做不到。”
致郁大師福三風輕云淡的說道:“我家少爺欠了付家二十萬貫,你也欠了二十萬貫?”
福三那表情,那小眼神,就差加一句“你配嗎”,還和我家少爺相提并論。
“二十萬貫?!”
黃老四這次是真的驚到了:“怎地欠了那么多錢財?”
楚擎聳了聳肩:“為了搞章松陵。”
“糊涂啊。”
黃老四再次紅了眼。
早說啊,你早說的話,你把那二十萬貫給朕,朕隨意想個法子弄死章松陵就好了。
越是想,黃老四越是覺得人間不值得。
別看黃老四窮,賬是算的明明白白。
章松陵每個月送入宮中才四五萬貫,給千騎營花銷。
可要是楚擎提前和他說這個事的話,他這個皇帝直接弄死章松陵,楚擎還能日后負責千騎營花銷,等于是他黃老四平白無故賺了二十萬貫,美滋滋。
可惜,這買賣沒干成。
黃老四也沒想到,弄個右侍郎,成本竟然這么高,心疼錢了。
“他娘的,換個去處。”黃老四越瞅桌子上的茶杯啊、筷子之類的就越來氣:“換個去處喝酒,老子心里不爽利。”
福三提議道:“少爺,那咱去花船吧。”
楚擎對這種地方是敬而遠之的,不是裝什么君子,而是吃過見過,感覺沒啥意思。
剛要拒絕,福三看向黃老四問道:“還是老四做東?”
老四沒好氣的說道:“你可否換一個稱呼?”
“換什么稱呼?”
“將軍。”
“哦,那好,老四將軍,還是你做東?”
黃老四:“前面不要有老四!”
“哦,將軍老四,還是你做東?”
“后面也不要加!”
“哦,老四,還是你做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