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東瀛群島和東海三道中間跨著一條海呢,真要是流寇的話,哪來的海船,而且還都是大型海船?
再一個是昌朝東海舟師不給力,不是沒戰斗力,而是東海三道的海岸線太長了,這群王八蛋趁著夜色登陸上岸后化整為零,還不挑重鎮,專門往縣城和村鎮下手,加上好多處屯兵衛都是沒上過戰場的輔兵與民兵,幾乎沒有什么抵抗力。
東海舟師也是很無奈,走海上吧,給瀛賊的船擊沉了,已經登岸的瀛賊就徹底成了流寇,往深山老林里一鉆,抓都沒地方抓,走陸地吧,來不及,去的時候冰激凌都化了。
一邊派人燒殺掠奪,一邊派使者歌頌昌朝,搞的朝廷心里明明很厭惡,卻也只能生生忍著。
楚擎聽過之后,談不上什么生氣不生氣的,就是覺得這事肯定得解決,而且昌朝想要解決這件事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滅了東海瀛人,不接受投降,不接受稱臣,一只雞都別放過,全滅了,以絕后患。
當然,楚擎只是心里這么想,這話可不能亂說,要知道滿朝都是儒學專家,人家信奉的就是個仁,就是個中庸。
就這群滿口仁義道德的磚家們,要是碰到外敵殺了自己同胞,哪怕是屠了幾萬幾十萬,只要人家說對不起我錯了,他們馬上能露出笑臉來一句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可要是自己同胞為了報仇雪恨屠了外賊幾萬幾十萬,他們能馬上激動的滿面通紅大罵三聲畜生恨不得將同胞的腦袋砍下來給外敵賠罪。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楚擎沒好氣的說道:“為什么到了朝臣的嘴里,就剩下一句以德報怨了呢,后四個字讓他們吃了?”
福三不知道楚擎為什么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撓了撓頭:“小的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不是和包管家學過掄語嗎,儒家就是一味講究著仁字?”
“自然不是。”福三樂了:“要問掄語,小的太懂了,那原話小的忘記了,就是子貢問孔子他老人家,殺了老娘該如何,什么居父母之仇如之何,還有寢苫枕干,不仕等等,記不大清楚了。”
楚擎來了興趣:“不用背原話,你就說你是怎么理解的。”
“子貢那小子問孔子他老人家,說要是有人給他娘宰了,該如何處之,孔子他老人家說,那你他娘的就別想著當官享福了,睡覺時枕著盾牌,想法子怎么弄死仇家,若是在街市上見了仇家,兵器都不用回去取,掄著盾牌上去搏命便是。”
楚擎半信半疑:“是這個意思嗎?”
“是,真真的,小的也問過包管家,他也這么說。”
楚擎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學學儒家了,就如同之前自己研究昌律一般,肯定能用的上。
其實關于儒家經典,楚擎一直很想不通。
孔子最早將經受學,以一個“仁”字為核心是不假,但是孔老二特別剛,同樣說出過父之仇弗與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交游之仇不同國這種話。
大致意思就是殺父仇人不共戴天,你弄我爹,我天涯海角追著你必須砍死你,你弄我兄弟,我就天天帶著兵器準備報仇,要是我哥們被你整了,要么我弄死你,要么我離開這個國家,不和你在一個國家混。
包括孟子也說過道之所至雖千萬人吾往矣這種話,多血性,多大無畏。
結果到了后期,越改越扯,好多都是斷章取義,為了讓百姓聽話,不私斗,沒血性,便于管理,就一個字,仁,得仁啊,得忍啊,不能支棱啊。
越到后期,這個“仁”字就越大,就越夸張,百姓仁也就仁了,朝廷對其他國家也仁,你屠殺我百姓行,但是你得賠禮道歉,還什么冤冤相報何時了,還以德報怨,還感化,這是哪門子“仁”?
“呸。”楚擎吐了口口水:“要是少爺我將來掌了軍權,第一個滅了瀛島。”
福三又撓了撓頭。
覺得以自家少爺這個升遷速度和折騰勁兒,沒準還真有統管軍權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