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議政殿最后側的柱子突然鉆出來一個人,低頭朗聲道:“臣以為,此事應戶部為主,千騎營為輔。”
群臣齊齊回頭,天子也定睛望去,緊接著差點沒站起來,趕緊扶好玉冠。
開口的人,正是楚擎,不止是天子嚇一跳,翟修也是嚇一哆嗦,一臉白日見鬼的表情。
這幾天翟修上朝之前總往戶部和武將那邊看,就是想知道楚擎啥時候來,然后好好掰扯掰扯。
今天同樣如此,翟修記得自己明明沒看到楚擎啊,結果這小子居然出現在議政殿之中,難道傳言是真的,千騎營的人可以爬墻眼與無形之中,趴墻根如入無人之境,就連上朝都沒人察覺?
楚擎的確不是早上來的,而是剛剛偷偷摸摸混進來躲在了柱子后。
還好,議政殿夠大,尚書都站在前面,黃老四也都是在和尚書們說話,聲音很小,沒穿幫。
殿外站著那倆禁衛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干了這么多年看門的,第一次見識有人上朝上一半偷摸溜進去的,完了還敢主動露面奏事,這得多大的賊膽?
本來吧,楚擎是不準備溜進來的,但是一看翟修出來嘚瑟,實在忍不住了。
天子說話聲音小,問題是翟修嗓門大啊。
這主意本來就是楚擎出的,翟修出來攪合,他肯定得進來。
毫無意外,天子,又病了,傳話的是孫安。
“楚副統領,天子問你,所奏何事。”
楚擎抬起頭,略顯納悶。
這天子咋的了,瞧不起我啊,和別人說話就開口,和我說話就讓個太監傳話?
不過楚擎也沒多想,畢竟離得遠,天子要是一天天扯著嗓子吵吵八火的確不像話。
天子不想喊,楚擎得放開音量。
“各州府清查商賈稅銀,千騎營衙署,當仁不讓。”
翟修也顧不得想楚擎是怎么憑空出現的,回過了頭,似笑非笑道:“楚副統領可是說,我刑部無法勝任?”
楚擎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嗯呢。”
翟修:“…”
一看楚擎出現了,又一個人出班了。
要知道想在楚擎身上找回面子的可不止一個翟修,最近在朝堂之上丟人最多的是禮部。
曹悟站出來了,冷笑道:“刑部本就下轄各州府衙役,楚副統領的千騎營才有多少人手。”
群臣們雙眼火熱,都看出來了,倆尚書,親自下場,要手撕千騎營副統領!
本來還餓的頭昏眼花的朝臣們興奮了。
要是嘮這個,我們可就不餓了。
楚擎還真沒在朝堂上和別人撕過逼,而且還是兩位尚書,一時有些麻爪,說輕了吧,再以為自己慫,說重了吧,再被人抓了小辮子。
眼看楚擎低頭思索著措辭,戶部之中走出一人。
楚擎雖然是朝堂撕逼新手,但是別忘了,他還有個老師。
走出班中的邱萬山皺眉望著曹悟,面無表情的問道:“曹大人,不知您為何要關心天子親軍有多少人馬?”
話音一落,曹悟面色大變,連忙辯解:“本官非是此意!”
邱萬山退回朝堂了,就這一句,曹悟差點沒被懟死在原地。
曹悟的意思是,你千騎營才多少人馬,能調撥的過來嗎。
但是人家邱萬山的沒用“千騎營”這三個字,而是天子親軍。
那么問題來了,你曹悟,詢問天子派的暗中監察百官的親軍有多少人,啥意思啊,探天子的底兒呢,多了咋的,你有意見啊,還是少了咋的,你還能夠有僥幸心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