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女人,又在樓上耍什么把戲了?
陸邵欽原本并不想去催促,顯得自己太過小家子氣,只是這女人,總是在他的忍耐線上反復橫跳。
猛地合上報紙,他再也忍不住,抬腿朝著樓上走去。
二樓陸子臣的臥室門半開著,從外面看進去,只見女人坐在地上,斜靠著床,頭歪倒在床上,睡得正香。
陸邵欽忍不住額角抽搐,進門就要將女人拉起來:“要睡回家去睡!”
可是女人的身體軟軟地癱作一團,像一根煮爛的面條般完全拉不起來。
入手處的肌膚,隔著薄薄的襯衫衣料,顯得有些燙手。
“疼……”
被強硬拎起一條胳膊的女人渾身一顫,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口中呢喃。
“你病了?”
陸邵欽伸手,摸向女人的額頭。
還沒貼上,女人忽然睜開眼,認真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來。
隨即,她似乎認出了這人是誰,憋著嘴小聲道:“討厭鬼!狗男人!在夢里也不消停……”
“你說什么!”
宴九黎的聲音很小,卻被男人一字一字清晰地聽入耳中。
他忍不住額角抽搐,眉目間染上冰冷的煞氣。
她居然罵他是狗男人!
手上的力氣忍不住加大了幾分,陸邵欽真想將女人直接丟出去。
宴九黎被抓得疼了,不管不顧地想要撥開男人的手,發現手勁不夠大后,直接抓住男人的手就向咬上去。
男人猛地抽回手,任由女人倒在地上。
“咝……你是狗嗎?”
“你才是狗!你們全村都是狗!”摔在地上的女人狠狠瞪著男人,眼神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你最討厭,是世界上最討厭的人……你那么對我,害我……還要把我送人……早知道你是這么討厭的人,我就不該救你!讓你……病死……”
她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后,因為強烈的眩暈感和頭疼,她忍不住流出淚來。
陸邵欽只聽清前面的字,后面就不知道這女人亂七八糟地說什么了。
他眉頭深鎖,不明白這女人對自己哪來那么大的敵意。
之前的相遇,他以為這女人對自己圖謀不軌,如此看來,似乎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深吸一口氣,他努力克制住自己要將人丟出去的沖動。
打了呂醫生打電話,告訴他目前的情況。
呂醫生這些年年紀大了,開的私家醫院這些年已經逐漸交給兒子打理,自己則開始享受起退休生活。
此刻他恰好帶著老伴出國旅行,聞言直接讓陸邵欽聯系了他的兒子。
一番折騰下來,陸邵欽將人挪去客臥,并且叫來了呂醫生的兒子呂正初,讓他來幫這女人看看,什么情況。
宴九黎昏昏沉沉間,睡得也非常不安穩。
不知道為什么,她又夢到當年,嫁給陸邵欽的時候。
那時的她,卑微到了塵埃里,卻還祈求著,能在塵埃中開出花來。
哪有這樣的好事情?
人啊,一旦被踩入塵埃,最終只會被碾碎,和塵土一樣,風化成不起眼的灰塵,隨風飄散,直至灰飛煙滅。
陸邵欽叫完醫生,將宴九黎放在床上后,原本想要去書房,繼續處理他的工作。
卻不知為何,他望著床上皺著眉,小臉被燒得通紅的女人,卻奇跡般地坐到了床頭。
她似乎在做著什么可怕的噩夢,眉頭皺得死死的。
一雙眼緊緊閉著,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滑落至枕頭里。
不知為了,陸邵欽的心底,也隨著她的淚水,狠狠地痛起來。
原來在酒會上大放異彩,如同一只開屏的孔雀般驕傲的女強人,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是不是自己的阿宴,當年,在每個夜深人靜,苦等自己未歸的時候。
也是這樣,在夢中,不知沾濕了多少枕頭。
苦苦地守候了多少個小時。
“叮咚……”樓下的門鈴聲隱隱傳來,打斷了陸邵欽的思緒。
呂正初提著藥箱,一身風塵仆仆地飛速趕來。
不過在檢查了宴九黎一番后,他松了口氣——
剛剛聽到陸邵欽讓他盡快趕來的時候,他以為發生了什么事呢!
沒想到只不過是個小小的發燒。
不過,面前的女人為什么如此熟悉,自己似乎在哪里見過。
只是具體在哪里,他似乎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開了一副退燒藥,呂正初不禁又一次望了女人一眼……
【作者有話說】
感覺有點刺激,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