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要咒他死么?”
莊瑾瑤緊緊抓住宴九黎的衣襟,一雙眼睛早已哭得通紅。
“你怎么可以這么狠心!你怎么……這么狠心……”
“你給我滾!滾出F市,滾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再禍害我兒子……”
抓住她的手漸漸下滑,莊瑾瑤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氣,漸漸蹲下身去。
宴子衿在一旁將她扶著,一雙紅腫的,和小白兔一般的眼睛里閃著惡毒的光:“宴九黎,你已經把邵欽哥哥害成這樣了,難道還要繼續在這礙眼嗎?”
“陸伯母再怎么樣,也是和邵欽哥哥血脈相連,她都讓你滾了,你還有什么臉呆在這里?”
宴九黎抿著唇,一言不發地望著眼前的兩個女人。
“你們讓我看他一眼。”
最終,她開口:“我確認他沒事,我就立刻離開。”
雖然莊瑾瑤的話很難聽,但是起碼讓她聽出來,陸邵欽還沒有死。
她想親眼看一看他,就算只是一眼,也好。
“你還有什么臉看他?”
宴子衿如同一只護食的野豬,立刻朝著宴九黎亮出了自己全部的豪刺。
“對,不能讓她見!”
“轉院,醫生,我們要立刻轉院!”
莊瑾瑤也點著頭,拉住醫生道。
“可是,病人現在的情況,不但身上多處遭受重創,血液中還被注射了一種新型毒藥。雖然我們已經通過清洗血液排出了部分毒素,但是畢竟不可能將病人全身的血液全部替換,所以依舊有殘存的毒素混合在他的肌肉和血液之中。”
“這種毒素損傷了他的機體能力和大腦,他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或者殘疾……”
醫生為難地望著眼前的女人:“病人目前還未脫離危險期,現在轉院的話,移動時的震動有可能對病人造成進一步的傷害。”
“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會這樣!”
莊瑾瑤不知所措地抓住醫生的白大褂,像是握著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拼命祈求著,他們能救她的兒子。
可是醫生卻為難地搖了搖頭。
宴九黎就站在一邊,可是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如果不是有人攙扶著,她也早已跪倒在地上……
怎么會呢?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平日里那么倨傲的人,那么完美而高高在上的男人。
如今就這樣躺在病床上,即將成為植物人或者殘疾?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都是因為他為了她的安全,孤身一人闖進了沈喬的老巢?
眼淚不自覺地再次從眼眶滾落,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根本控制不住。
“是,都是因為我。”
她抬手,一邊擦去臉上的淚水,一邊點著頭。
“我確實不該在這里。”
她說著,轉身就想扶著顧星辭離開。
“阿宴……阿……”
尚在昏迷的陸邵欽,忽然發出囈語。
一直關注著陸邵欽這邊的動靜宴子衿第一個撲過去,聲淚俱下:“邵欽哥哥,他動了……”
“他是不是開口說話了?”
“他是不是不會變成植物人了?”
醫生對視一眼,斟酌道:“這還要看病人的意志力,還有四十八小時內能不能度過危險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