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
“我在,我在這里!邵欽哥哥你快醒來,快醒來好不好。”
安靜的病房里,朝陽從窗外照射進來,灑在昏迷的男人和在一旁哭泣的女人身上。
無論從哪個角度,都凄美得如同一幅畫卷。
可宴九黎卻覺得惡心得不行——
無論什么時候,原來,自己都不是適合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走吧。”
她望向顧星辭。
“不等他醒來了嗎?”
顧星辭皺眉。
看宴九黎的反應,她分明是那樣的眷戀,那么的不舍。
在她心里,一定是希望能夠看著陸邵欽盡快好起來,心里才會真正安定下來。
盡管宴九黎沒有表態,但是顧星辭知道,她的心中,始終是放不下那個男人的。
何況,那個男人……確確實實是用生命,救了她。
“不了。”
可是,心有牽掛的女人,卻只是疲憊地搖了搖頭。
一步一步,堅定地朝著門外走去——甚至,沒有回頭看男人哪怕是一眼。
只是,一路走到樓梯口,女人堅毅挺直的背部,才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般,轟然倒下。
“阿黎!”
顧星辭一個閃身,將女人緊緊抱在懷里。
“星辭,我好難受。”
她捂著心口,有些難耐的緊皺著眉頭。
越是思考,腦子里的東西就越是紛亂。
她抿著唇,咬牙悶聲咳嗽了一聲,嘴里不自覺的嘗到了血腥的氣味。
自己這是……氣血攻心,還是,又犯病了?
在米國治療的日子里,顧星辭也曾經直白的告訴她,癌癥這個疾病,是無法完全根治的,新開發的藥物也只能抑制和殺死癌細胞,對身體機能產生一個良性引導。
但是已經產生癌變的器官,比正常健康的身體,癌癥發病的概率更高。
這幾年平淡的生活,讓她一直忘記了自己曾經身患絕癥。
這次胸口處劇烈的疼痛,讓她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是不是一瞬間復發了。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不動聲色的將血腥的氣息咽回肚子里。
她如今最想做的,只是——
“星辭,我想見他,我想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顧星辭扶著她,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
他苦笑了一下,才開口:“別著急,總能想到辦法的。他現在還在重癥病房,即便是親屬也只能在規定時間探訪。”
“等他過了危險期,我再安排你見他。”
……
陸邵欽再度睜開眼,幾乎已經是醫學史上的一個奇跡了。
他轉動了一下自己酸疼的脖子,費了一番功夫認出站在床邊的人。
“媽?”聲音嘶啞微弱,像破損的留聲機。
只有莊瑾瑤一人,頂著一張憔悴卻精致的臉,見到他醒來,迫不及待地撲過去。
“你總算醒了,你怎么這么傻,你不知道媽有多擔心你!”
她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流淌下來,流露出一個母親最為真實的擔憂。
可惜陸邵欽此時無心安慰他,他艱難地環伺四周,急切卻又心懷遲疑地問道:“她……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