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葛大海一向和藹的臉色就難免陰沉了幾分。
石凰聞及月無缺所言,神色頓時一愣,然后她再次跪伏在地,小心翼翼地恭聲說道:“教主,如今屬下已經完成任務,以后只想追隨教主左右效犬馬之勞。掌管落日馬場之事,屬下實在力有未逮,怕是會有負教主的信任。”
她說完后,一顆心怦怦直跳,她深低著頭,等待著月無缺的回答。
嚴守陽站在院中,聽著別人對他畢生心血換來的家業進行隨意的處置,他慘然的笑了笑,身影顯得無比落寞凄涼。
月無缺端坐轎中,略一沉吟之后,語氣淡然的說道:“石凰,我明白你的意思。落日馬場規模不小,在這關外也頗有影響力,我圣傳雖不在乎那點錢財,但能將此處納入我圣傳的掌控,對以后關外其他那些各方勢力皆有震懾之力,這種作用遠比得到那些金銀更有好處。而你這幾年潛伏嚴家,對落日馬場的情況相對熟悉,所以掌控嚴家,甚至于以后掌控整個西北,你都具有更大的優勢,所以這個人選非你莫屬。”
嚴守陽、葛大海以及祁丞都不由暗自一凜,那個魔教女人果然并不是一個被仇恨沖昏頭腦的簡單女人。她的謀劃格局也并非只是為了報復當年之仇,從她的口氣可以看出,圣傳此次卷土重來是懷著更大的圖謀的,那就是稱霸武林!
嚴守陽顫抖著身軀,肆虐的風雪讓他身體很冷,但內心無助絕望更讓他心冷,而體內的劇毒已經快要攻入他的心脈,而他面對著自己的滅門仇人,卻徒嘆奈何,他就像一塊被擺在案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卻見石凰依然低垂著頭,她無比謹慎小心的說道:“能再次蒙教主委以重任,屬下本該萬分感激。不過西北如今情勢復雜,落日馬場與各方牽扯的關系也非同一般。屬下擔心自己能力不夠,恐怕會影響教主征服中原的大局。”
“石凰,你能力雖然不錯,但終究還是一個女人,若要論殺伐決斷,果然還是要比有些男人差上一截。”月無缺語氣有幾分失望,這讓跪伏在地的石凰頓時心驚膽戰。卻聽月無缺又淡然問道:“若你覺得自己一個人不能掌控西北大局,那這里還有誰能助你一臂之力?”
石凰暗自松了口氣,但月無缺的這個問題她卻一時無法立刻回答。她小心的站起身來,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就在石凰還在仔細斟酌答案時,葛大海竟然上前幾步,他對著月無缺躬身拱手,正色說道:“老朽葛大海,拜見圣傳教主。”
石凰眉頭輕皺,她看向葛大海。
月無缺面無表情,只是那秋水般的眼眸微微一掃,瞟了一眼那個體態有些發福的老頭,她淡然說道:“葛大海,我知道你。石凰早已經將你所做之事向我作過匯報,你干得不錯,至少在讓嚴守陽嘗到被人背叛滋味這方面,你表現得很好。你是一個有野心的生意人,所以你是需要有回報的。雖然你并非我圣傳門人,但我一向賞罰分明,說吧,你想要什么?”
她的語氣平淡漠然,仿佛就像一個君王在對有功的臣子進行封賞一樣。
葛大海聞言,只覺得那話聲無比刺耳。但他卻不露聲色,依舊恭謹地道:“老朽很早前就已經聽聞過圣傳一脈的威名,如今親眼得見教主真容,實乃此生幸事。當初教主門下暗中找到我,要我配合謀劃今日之局,所開出的條件便是這落日馬場。如今教主門下的石……”
他一時口塞,因為他并不清楚石凰那個“六色圣徒”的身份在魔教到底是何種地位,但他與石凰也并不相熟,所以一時間不知到底該怎么稱呼石凰。略一沉吟之后,葛大海還是覺得用客氣一點的稱謂比較合適,他接道:“石姑娘既然認為沒有完全掌管此地的精力,那老朽就厚著臉皮毛遂自薦一回,希望能做一回石姑娘的門下客。老朽是生意人,對買賣之道還是有幾分眼力價的。所以自信有能幫到你們的這個能力。”
他說完,又一次朝月無缺拱手,表現得不卑不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