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田望野仔細打量六個鐵槍門弟子時,其他人都沒有說話,足以顯示出他們對于田望野的尊重。
田望野看了片刻,隨后又伸手搭在了離他最近的那個鐵槍門漢子的手腕脈門上。
他雖然不是大夫,可作為一個擁有深厚內家修為的武林高手,田望野自然可以從那人的脈象中察覺出端倪。
許久以后,田望野開口說道:“他的氣息雖然微弱,但經脈卻運轉正常,不像是被人點了穴。”
于鐘朝等人又皺了皺眉頭。
田望野沉吟了片刻,隨后就伸手翻了翻那人的眼皮。
那名鐵槍門弟子瞳孔迷蒙渙散,仿佛空洞。但他的眼皮下的眼球上卻布滿了條條血絲,血絲呈包圍狀圍裹著眼瞳,好像一條條猙獰的血管。
田望野臉色逐漸沉重。他轉到另外一個鐵槍門弟子身前,開始了相同的查看。
這個人與剛才那人的情況完全一樣。
田望野吐出一口氣,他目光如炬般的又重新掃過其余的幾個人的臉,然后退開兩步,從袖子里取出一塊手巾擦拭著雙手,緩緩說道:“他們的樣子倒像是中了毒的跡象。可奇怪的是,如果是毒,那為何他們體內的氣息還能順暢運行呢?”
于鐘朝道:“看他們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卻暫時又沒有危及性命,我一時倒是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樣的毒會造成如此古怪的癥狀。”
“你我都不是用毒的人,所以自然不懂得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了。”田望野道:“可如果不是毒,那他們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田望野盡管久經江湖,可面對如此情況,他卻一頭霧水,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今晚他們遇到的這些事,好像沒有一件事是正常的。
薛越卻忽然說道:“看他們的模樣,我倒覺得不是中毒,倒像是中了某種邪術。”
幾個人的目光就一起轉到了他的臉上。
“邪術?”曹雄有些不大相信的說道:“江湖上真有如此手段的人么?”
田望野輕嘆一聲,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江湖上藏龍臥虎者甚多,而各類離奇玄怪之事也同樣存在,所以薛賢侄的話也不無道理,只是不論是中毒還是邪術,我們都不擅長。看來除非能找到對他們下手的人,否則短時間內我們也沒有辦法。”
就在這時,于鐘朝卻忽然問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他沉聲道:“可是鐵槍門的人怎么會單獨在此?如果他們也接到了那封信,那為何來的不是鐵中堂而只是幾個弟子?”
薛越忽然道:“今日乃是落日馬場嚴老爺的六十大壽,而鐵中堂向來與嚴老爺子私交甚篤,所以他一定會去落日馬場給嚴老爺子祝壽……”說到這,他話音忽然一頓,因為他心頭陡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不止是薛越心中有這個念頭,其他人心中都同時冒出了相同的想法——鐵中堂莫非出事了?
鐵槍門主鐵中堂與嚴守陽是多年的好友,這一點幾乎是所有熟識二人的人都了解的一件事。而嚴守陽六十大壽,作為好友的鐵中堂定然會收到邀請親自前往落日馬場參加壽宴的。而如今鐵中堂不見蹤影,但鐵槍門的人卻出現在倒馬坎,還與倒馬坎這個地方同樣出現了令人難以理解的狀況,那似乎就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鐵中堂路過此地的時候,出事了。
但鐵中堂作為一門之主,自身武功也屬武林一流高手的水平,放眼關外能與他一爭高下的人也不過一掌之數。如果連他都出了事,那他遭遇到的又是怎樣高強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