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宏苦笑著說:“崔兄,可還要繼續下去?”
崔勉立刻搖頭而后停住下了大決心的回應道:“煩請長孫賢弟費心引薦吧。”說完閉上眼睛靜坐在椅子上不動。
“崔兄,你不再考慮考慮嗎?這蒙昭可不是一般的洪水猛獸,一旦讓他現世必是一場浩劫。”長孫宏有些不忍。
“賢弟,這陵朝太祖當年不也是被人喚做天下夢魘嗎?不過二百余年,你怎知你這舅兄又不是下個陵朝太祖呢?”
這次輪到長孫宏張嘴驚訝不已,長孫宏努力的搖頭否認,“大兄,陵朝太祖當年再強勢也沒能否認我等家族的影響,雖是對我等家族有些影響,但這些年的恢復也沒什么,而蒙昭不是這樣的,他是決不給任何世家望族機會的,他曾與我言若他主政,為官者需出自百姓認可;為將者要從兵做起。”
“是,我知曉他說的這些,當年他率蒙氏家族起兵造反,本已成勢,若不是他堅持不肯與豪門世家茍合,也不至于迅速被擊敗,此間你我兩家也深陷其中。”
“既然崔兄心意已決,待崔兄返回九曲時繞道石頭城吧,他是否愿意出山還需崔兄自己相邀。”長孫宏見崔勉心意已定胸中輕舒一口氣,“舅兄,我能助你的也盡于此了,我做不到舍家為民,只是替姐姐惋惜,四個孩子長子戰死,次子南逃南越,據傳在蕭胡利帳下為官,幼子在少北山一戰中失蹤不知生死,獨留幼女養在府中,一直以長孫之女生存。”
“那就有勞賢弟為我安排了,相比朝廷來說能保全九曲崔氏才是我應當做的。”
崔勉的這番話直接讓長孫宏呆住了,自束發以來家中教育的都是以國家萬民為重,家族利益次之,個人榮辱得失微乎其微,而如今崔勉的態度讓長孫宏有了新的認知,這些年自己做的都是以長孫氏和江東九郡為重,至于天下大勢能躲則躲,江東九郡幾乎成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獨立之地。如今的崔勉為了家族利益不惜背叛朝廷,且不說做的對與錯,就這份膽量和決策長孫宏是佩服的,而自己這些年時常與蒙昭、陳一單交流,但實質上什么也沒做,更多的是選擇一味的逃避,就像是把蒙昭推給崔勉一樣,這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主公,崔大人已經走了,我們是返回江東還是?”雖是被打斷了思索,但好在是跟隨多年的老仆。
“今年就在洛辰過年了,備車,我要去拜訪雍熙楊伯禽!”
“主公,這楊伯禽是暗夜衛大統領,大家都避之不及,為何主公要去觸這個眉頭?”老仆聽到楊伯禽的名字著實嚇了一跳。
“我拜訪的不是暗夜衛大統領,而是雍熙楊氏楊伯禽。”一邊不耐煩的回應一邊心道:“楊伯禽!若不是你說你有我姐姐遺失的孩子的線索,就憑你做的腌臜事我斷不會與你交往!”
老仆帶著忐忑的心情去準備車馬,老仆頭都大了,本來家主收留蒙氏余孽已是犯了包庇,現在竟然又在和暗夜衛來往更是犯了皇室大忌,千年長孫因為家主的任性也許會帶來滅頂之災也不一定。